他指着四周的东西说道:“毛巾、肥皂都是新的,热水我给你在桶里兑好了,铜壶和暖水壶里面装的是开水,你脚边上这个桶里是冷水。等会儿这桶热水用完了,你自己兑,先用铜壶里的,你受伤的脚搭在对面的凳子上就行……”
徐舒简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跟着宋逢辰的话移动。羞恼过后,他面上略有些复杂,为宋逢辰的体贴和面面俱到。
“嗯。”他轻声说道:“谢谢。”
“没事!”宋逢辰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出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说着,他转身出了澡堂。
留下徐舒简两眼失神的盯着水桶里徐徐升起的水汽。
良久,他心中微叹,伸手摸向上衣领口处的扣子,脑中却想着: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出了澡堂的宋逢辰干巴巴的望着头顶上明晃晃的大太阳,一番胡思乱想之后,脑中画面定格在他重生回来的那天傍晚,他站在河岸上,隐约看见河里那个白花花的人影。
他捂着嘴角轻咳一声,暗中唾弃自己。
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得要点脸。
然后他决定做点什么事情压一压自己躁动的内心。
宋逢辰想了想,把他前段时间做的已经初具模型的轮椅找了出来。
挽起袖子,正准备动手,陈家老大找了过来。
“三叔。”
宋逢辰提起水壶倒了一碗水给他:“你怎么来了?”
陈家老大接过水,一饮而尽,放下碗,他一边提起袖子擦拭额头上的热汗,一边说道:“我刚从医院回来。”
“医院?”
陈家老大点了点头:“我老丈人住院了。”
“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宋逢辰有些迟疑,话音一转:“严重吗?”
相比于宋逢辰礼貌性的回避这个问题,陈家老大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谁让现在李家人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直接跌进了谷底。
他摆了摆手:“他身体好着呢,就是装的。”
宋逢辰挑了挑眉。
陈家老大解释道:“为了给老二施压,逼他咽下那口气。”
宋逢辰默然,这才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陈家老大摸出一包烟来,给宋逢辰点了一根,自己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说道:“老二认了。”
“老头子说的倒是好听,什么为了李家的脸面,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抛开这些有的没的,还不是偏心大房。也是,谁让李忠是长子呢,底下四个……”他嗤笑一声:“不对,是五个孩子各个都是带把的,是李家开枝散叶的大功臣。”
“老头子着呢,你以为他为什么敢放出让老二分出去单过,还不用他养老的话?”
他语气里略有些羡慕:“老二每个月孝敬老头子多少钱?二三十块呢。老头子抠啊,那么大一家子一年到头省吃俭用的,能花上个百十来块钱就顶天了。”
“老二从参军到退伍,再到进纺织厂做工人,前前后后得有十三四年了,逢年过节他还会另给老头子准备一个红包,这么算下来,老头子手里起码还有一两千块钱的余钱。”
“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就算是没了老二,也能保证他们一大家子以后吃喝不愁。李忠没什么本事,我估摸着老头子那笔钱都是为他那几个孙子以后娶媳妇准备的。”
陈家老大想了想,“说来也是,家里头出了这样的龌龊事,这要是传了出去,李家的名声可就全毁了,有哪家人会愿意把闺女嫁进这样的人家,也难怪老头子宁愿逼走老二,也要保住大房了。”
说到这儿,陈家老大弹了弹烟灰,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老二能有什么办法,也是他一时糊涂,让老头子抓住了他谋害李忠的把柄……”
“老二打算和他媳妇离婚,然后搬出去。不过大房那边也甭想安宁,这离了婚的女人没了依靠,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老二媳妇好像是打定主意要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