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瓷碗:“水有点烫,你慢点喝。”
说着,他转过身,走向刘翠。
刘翠低着头,一动不动。
“小翠?”陈实不疑有他,把水送到刘翠眼前。
只看见刘翠慢慢的抬起头,眼底泛着不知名幽光,她咧开嘴,看着陈实,用着一个沙哑的男声缓缓说道:“赵实,十年没见,你长大了,都娶上媳妇了!”
乍一听见这个声音,陈实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小时候发生过的场景暴戾的父亲,蜷缩在地上苦苦求饶的母亲,和他抱成一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弟弟。
发自内心的惊惧窜上大脑皮层,陈实两手一抖,瓷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颤抖着声音,心存侥幸:“小翠,今天可是咱俩结婚的大好日子,你别吓唬我……”
‘刘翠’面上一沉:“赵实,你连你爹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看着陈实的目光也变得阴森起来,他冷着声音:“也对,你现在姓陈,不姓赵。你早就不认我这个亲爹了,你们这俩个背祖忘宗的小畜生。”
陈实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侥幸破灭,只这一瞬间的功夫,他脸上的惊惧变成了愤慨。
顾不上其他,陈实指着‘刘翠’,“赵成,你都已经死了十年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我放过你们?你忘了老陈家是怎么对待我的吗!”赵成恶狠狠的说道:“当年要不是老陈家不讲情面,我怎么会被送到监狱里挨了枪子。我死了也就算了,可我好歹也是你们的亲爹,你们竟然连尸体都不来给我,害的我被人卷了一块破草席就给扔进了乱葬岗。”
“那个时候我阳寿未尽,魂魄困在监狱里。结果我的尸体却被野狗叼走了,整整两年,我每天都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直到我的尸体全都被狗啃碎了吞进肚子里,我才终于解脱。”赵成咬牙切齿:“现在我阳寿已尽,摆脱了监狱的束缚,下地府之前,我一定要让你老陈家付出代价。”
陈实睚眦具裂,“赵成,当年的事情,分明就是你自己罪有应得,要不是你杀了娘”
陈实气急败坏,眼角的余光落在脚边的长凳上,他猛的一弯腰,举起长凳,暴喝道:“我杀了你”
却不想就在下一刻,坐在床沿上的‘刘翠’身形一闪,出现在了陈实身前,一只手死死的掐住陈实的脖子,慢慢的将他举了起来。
陈实手中的长凳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他踮着脚,涨红了脸,双手捶打着‘刘翠’的手臂,拼命的挣扎。
‘刘翠’眯着眼,“小畜生,想杀我,你还没这个能耐。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要看见你们两兄弟给我立好衣冠冢,回赵家认祖归宗,给我烧上两百块钱的纸钱。以后老老实实的供奉我的牌位,逢年过节摆上供品祭祀。办好了,说不定我大发善心,就放过他老陈家。”
……
陈家正堂里,油灯下,陈二嫂子正在给睡着的小孙女擦屁股。
冷不丁的听见对面传来一声瓷碗摔碎的声音,陈二嫂子手上动作一停,啧了一声,脸上笑意不止。
这些小年轻,还真是……
她拧干手里的毛巾,替小孙女穿上裤子,哪能想到过了没多久,就听见他二孙子气急败坏的喊着:“我杀了你”
啥?
陈二嫂子懵了,好好的日子,怎么还扯上打打杀杀了呢?
这小两口可别是出什么事了!
陈二嫂子心里一慌,把小孙女塞进大儿媳手里,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
闻声而来的还有她的两个儿子。
走到陈实房门前,陈二嫂子抬手敲门,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实,你们俩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