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
那一瞬间有很多情绪翻涌上来,一向口齿伶俐的司徒凛竟觉自己忽然哽住了。静静看着眼前人良久,方才又道:“你的伤……”
云濯摇摇头:“幸亏得救之后二哥及时替我疏导,虽说还是难伤了经脉,但也不至于武功全废。”
司徒凛艰难地环顾了一番四周,又道:“那,这是在哪?”
“洛阳。”
云濯行至他身前,道:“先前你体内的溶玉发作,二哥和我带你回了武陵。可不想你身中三种奇毒,情况太为凶险,在二哥控制住溶玉毒之后,仍是昏迷不醒了许久。”
司徒凛按了按尚隐隐抽痛的额头:“然后?”
“然后,我想着尽人事凭天命,方才带着你来了此处,道是若再醒不过来,便同生同死陪你一起去了。”
语至此,云濯顿了顿,忽然有些委屈般地低了头,将脑袋埋至司徒凛肩上,在感受到对方不假思索的回抱之时,小声道:“不过幸好,这次的花期,终究是赶上了。”
司徒凛不语,只将云濯抱得更紧,任彼此温热的吐息交织一处,直到心绪渐渐平静。
良久,他又试探着哑声道:“可这客栈好像很偏,根本看不到几朵花的吧。”
环顾四周,此客栈的确是有些简陋,这房间看来虽算是雅间的布置,却也远比不上洛阳中心那家客栈的普通客房。然此言司徒凛不提倒罢,一提,果然就将方才的浓情蜜意破坏殆尽,云濯马上想起什么般抬起头来,哼哼道:“废话,那还不是怪你?!咱们这副样子,你以为正常的客栈敢留?就这破地,还是本少花了好多钱才找到的呢!”
司徒凛看着他,忽然就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云濯下意识白人一眼,可待稍稍沉默了一会儿,自己却也没忍住,唇角渐渐浮上笑意。
他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言不发,就这么相对着轻笑了许久,直到窗外的日头落至半薄西山,隔着一道门的小客栈大堂里迎来风尘仆仆的江湖酒客们。
只听得一人先道:“哎,真没想到,云崖宫连着两代宫主都是这等人,残害别派,嫁祸他人,还通敌叛国,要不是清洛道长尸首失踪那事被揭得东窗事发,真不知陶青绀这恶事还得悄咪咪再做多少年呢?!”
另一人道:“,可不是。多亏了那段小道士不顾生死带着红枫一查到底,要不就凭其余几家掌门那睁眼瞎的不作为,清洛道长这事肯定也得像九淼首徒那事一般被囫囵过去!”
“可这段小道士也是可怜呐。”
又有人道:“生生死死几次差点丢命,最后换回了什么?一具尸变之后不成人形的尸体,还有把浮生剑,只能就这么扶着师兄的灵柩回无定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