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轻则武功尽失,重则手脚残废。”
云濯平静地看向云辰,仿佛那人的言语说的是别人,而并非对自己命运的宣判。
他“噗嗤”一笑:“二哥,这不是还有你呢么?等我出来,你及时替我运功疏导,怎么着也能保下五成功力吧?”
云辰面露忧色:“可若有变数,三弟,那你……”
“变数变数!若光顾着说变数,那镇里的人就真没救了!”
云濯一脚踏上那通往殿门的首阶石台,回过头来拍了拍眼角隐有泪花的自家兄长,坦荡一笑道:“别慌,被剥骨的又不是你。不过到时回了家,若有人趁我之危欺负我,二哥你可要好好替我教训他们啊!”
“三弟……”
云辰欲言又止,伸手去拦却终慢半刻,未能抓住那人远去的衣袂。
“濯儿!辰儿!你们在做什么!”
周身本是鬼面人环绕,那黑压压的一片却忽被什么人气急败坏地推了开,入目的雪白衣袍上纹萱草,刚在石床上勉强披好衣衫的云濯目色一惊,体内妖力动荡不堪,背部伤口痛到蚀骨。
“……爹?”
他挣扎着起了身,艰难道:“我……”
回应自己的,却是闪着寒光的剑锋,云远右手颤抖,字字皆含怒意:“你这逆子!炎毒殿与南诏勾结,是卖国求荣之辈!而你竟也与他们做交易,岂不同南诏无异?!”
“爹,不是这样的!三弟,三弟是为了救那城里的几百人!”
僵持时,殿外匆匆赶来一人,云辰双膝一软“哐当”跪下,拽着云远握剑的手,哀道:“我虽也知此行欠妥。可那蛊无药可解,若要救城中百姓和咱们家的弟子,只有这一个法子啊!”
“什么只有这一个法子!若真无药可医,我云家弟子纵死了,好歹也算守了气节,全了大义!”
云远不为所动,一把掀掉云辰的手,怒道:“而今你不惜以骨换药,这不是向逆臣贼子低头,又是什么?!”
“……气节,大义?”
听到这袭话,云濯竟觉如坠冰窟,颤巍巍扶住半披于身的外袍,身体间被溃散的妖力毫无章法地乱撞着,眼前阵阵发黑。
他的声音止不住颤抖:“爹,那些东西真有那么重要?比几百人的性命还重?”
云远声色俱厉:“士可杀不可辱,君子之道本为如此。”
“……君子之道?爹,你去问问那镇中百姓,他们是要君子之道,还是要性命。”
视野愈渐模糊,云濯只能将双手毫无章法地在石床上乱摸,终于触到无奇之上的冰冷金属,紧紧攥在手里。
他苦笑着一字一顿道:“他们,他们要先活着,才能谈君子之道啊。”
“你!”
云远握剑之手亦是一震,愤然道:“此等品行卑劣底下之邪教,你竟真与之为伍!?”
“哎,英招君此言这是何意啊?”
三人僵持之际,大殿正中蓦地传来一声问。
太师椅之上,那为首的鬼面人缓缓站起,冷笑道:“方才你说,我教是什么‘卖国求荣之辈’,我念着天狼君那根妖骨,没同你计较。可如今你又说我教‘卑劣低下’,这就不好了吧!”
那人一扬手,全殿的鬼面人皆执兵以待。
“给我抓住他们。”
他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