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言语,中了机关蜂一击的清洛已怒吼出声,方才还耀武扬威的活尸此刻面上被烈焰烧出焦黑痕迹,下意识卸了掌上劲道,一把将脸上那些死死钩在皮肤上的机关蜂抠下。
登时听得一阵噼啪落地之响,烧毁的焦木与烟黑的玄铁应声坠下,那活尸面上也多了五道深深血痕。
黑浊的血污顺着下巴滴下,清洛吃痛抬头,正见云濯在墙角拉扯引线。新仇旧恨皆上心来,他眼底泛出血丝,顾不得与司徒凛再战,陡然回头一转身子,提起右手上握着的浮生咆哮着向始作俑者云濯刺来。
不妙!
虽知自己情急之下的此举必会激怒清洛,却没料到这活尸反应如此激烈,眼见那一剑已直逼身前,云濯忙将引线向左侧矮桌甩去,三两下将桌腿缠住,奋力一扯,将之拉至二人之间。
轰
却怎知那道士怒极之下的剑势极猛,木桌不消片刻就被浮生剑气震成碎片,噼里啪啦飞作一地。而凝了剑气的浮生虽因被桌子阻拦而稍滞了三分剑势,却仍是极凌厉地向着云濯直刺而来。
清洛道长这一剑之威力竟如此之大!?
云濯暗叫不好,堪堪偏头躲过致命一剑,面上仍被剑气擦出道浅浅的血痕。但好在终于借此一势单脚蹬地旋过身子,“呲啦”一声拔出背后那把“无奇”。
好险好险,这一下要是没躲过,只怕小命就要交代在这了。
他横剑在侧的同时,心里暗舒了一口气。
可谁知正在此刻,那恼羞成怒的清洛眼见一击不成,非但没有剑之意,竟是径直将剑刃陡然一转,重重朝着云濯当头劈来:“嗷嗷嗷啊”
“容公子当心!”
白晓的叫喊声与浮生的破空之音交杂着传来,可匆忙之下云濯也只能下意识横剑格挡,却又在闭上眼睛时,于心里道了一声完蛋。
先莫说此等无内力的壳子还拿着假剑,纵是当年的他拿着真无奇拼力一搏,都不见得能在功力极深的清洛和他那把名器浮生面前讨到半点便宜。所以这一下要是结结实实挨上,他天狼君的性命只怕还真要比段道长更早交代在这儿。
思量之际,凌厉的剑气已冲着眉心呼啸而来,云濯顿觉手腕被猛力震得生疼,五指一松,那铁剑几乎是毫无回旋余地地裂成了两段,乍然被震出老远。
“嗷啊啊”
可谁知,正当他要边念着“吾命休矣”边等死时,面前人竟也发出了痛苦的嚎叫,腕上可感的浮生之剑势陡然变弱,他也借机侧身一滚,脱了那凌厉攻势而去。
得救了?
死里逃生,云濯怔怔愣了几秒,方才从中缓过劲儿来,忙睁开眼来定睛一看,竟见清洛的脖子上插着柄乌溜溜的扇子。
正是平平。
那扇子边沿翻出的数把利刃,此刻正深深嵌在活尸青黑皮肉里,清洛吃痛之余哀嚎一声,伸出左手将之一把掀飞。
几乎是同时,赤黑的血液自苍白的颈子间汩汩流来,配上那副本就目眦欲裂的神情,一时显得触目惊心。
“幸好……”
二人身后,保持着方才一掷之姿的司徒凛右手还未来得及回,望着惊魂未定的云濯,一向安闲的眼神里竟多了几分后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