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细琢的钥匙波澜不惊地躺在他怀里,冰凉圆润的触感也慢条斯理自指尖传来,这下子,本经历了前前后后一通折腾早被云濯抛之脑后的那段记忆,却猝然上了心头。
想到那日莫名其妙被面前人塞了钥匙又打晕,虽是后来有惊无险出了冥幽,自己却仍摸不清这番莫名“托孤”的来头,云濯眉间一皱,方才那番风波带来的情绪也瞬间抛去了脑后。
于是神情凝重几分,他抬眼望向司徒凛,五指一展,碧玉钥匙正在其中:“凛兄,最近变故频出,我倒险些忘了,这钥匙的来头你是不是得给我交待交待啊?”
司徒凛闻言愣了一愣,眼里闪过不明意味,大约也未曾想到云濯在此时会提起这茬。然思忖片刻,却仍不慌不忙地摇了摇扇子,面不改色道:“呵,这不着急,到时你总会知道。”
“哼,少给我打马虎眼!”
眼见司徒凛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云濯也有些急,忙道:“什么到时不到时!谁知到时你会不会又像在南诏般囫囵将我骗过!分明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就如此不把我当兄弟,不愿现在说个清楚?!”
说完了这话,又皱着眉打量一番那人,兀自摇头:“这三年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要不怎会……”
怎会有如此多的反常之举……
性子闲散却忽然在这三年间任了魔尊,身临险境时却忽然交给自己神秘的碧玉钥匙,还有稀奇古怪来历牵强的臂上伤疤,以及今日突然过分嗜辣的饮食癖好……
这不长不短的三年间,司徒凛说变也未大变,可眼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却让云濯隐隐觉得,自己不在的这三年,此人必是瞒了他什么。
可是,看着面前人那一副缄口不言的形容,他终究只能长叹一口气:这些细细小小不痛不痒的疑虑,此刻偏偏如滕蔓般绕在一起,令他百思不解,也愈发看不透司徒凛,只觉一别三年后的那人熟悉又陌生,倒有点让自己不知如何相待,也有点不敢再自诩对司徒凛了如指掌了。
少年时的他何等潇洒轻狂,何等不知愁滋味。一门心思向着司徒凛身上扑时,从来只觉得那些文人骚客“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的感慨不过是庸人自扰,永远也不会与他相干。
可现在这句话的境遇当真应验到了他和司徒凛身上,却原来也是这般教人不知如何自处啊。
“云濯。”
然而,正当云濯神情恍惚地胡思乱想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低唤,紧接着腰便被一阵不轻不重的力道箍了住,连右肩也随之一沉司徒凛的下巴作势压在了上面。
身后那人的一呼一吸,将二人交错的发丝轻轻带起,撩得他耳朵根子酥酥麻麻直痒,然后还用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宠的语气哼道:“听话,别闹。”
“凛,凛兄!你,你这是作甚?!”
忽被这么一“偷袭”任谁也忒招架不住,云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本就因质问而激动的气息也更乱了三分,只能趁着四肢还未因脑袋短路而僵直,急急甩手嘴硬道:“你,你别来这套转移视线混淆视听!对我一点也不受用!”
然而,话是这么说,胸口却早已起伏得突突不成章法,一颗心也跟着乱七八糟地瞎蹦,就差没撞出嗓子眼儿了。
似乎跟坊间册子里,那才子佳人初见钟情时的小鹿乱撞也有那么点儿相似?
惴惴不安,面上充血……似夹杂着些莫名其妙的紧张?
这下,云濯脑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