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
话音方落,又觉可笑,想到当初自己行事非为求名利回报,同今日这桩义气相助倒也略有相似,怎么时隔多年还能在此梗住,非得要去钻那些不知其然的布衣平民看法之牛角尖呢?
他自嘲似的摆摆手,心情复杂之间,晃荡的右手却正好被司徒凛冷不防捉住。
空旷四壁之间晚风微冷,那人的手心也不怎么热,近来已有当“暖手炉”的自觉,云濯不作挣扎,早已习惯般地一叹:“嗯,又要我暖手是吧?”
司徒凛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握着他的手一字一顿:“可是我都知道。”
“啊?”
对方答非所问,云濯狐疑望去:“你说什么?”
司徒凛道:“我说,你当年做的事,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
闻言,他低头略一思量,旋即心领神会:“哦,你确实是知道的……当年临去云崖宫之前,我好像告诉过你。”
司徒凛点点头,一向淡然悠闲的眼里浮上几分认真:“而且当年南诏驭蛊害人之事,我不会让它再发生一次。”
“哎哟,这么大口气?”
一听当年的闲散友人而今任了一派之长后竟如此有担当,简直让人怀疑这话是不是本人所言。云濯略一挑眉,将方才伤感暂抛之脑后,又看看周遭破烂桌椅,饶有兴味调笑道:“那魔尊大人,您平南诏祸事之前,是不是得先解决一下冥幽的问题?您解决冥幽问题之前,是不是得先解决一下当前的住处问题?”
司徒凛面不改色:“这住处是我所选,而且我也跟你打包票,此地没问题。”
云濯不假思索:“没问题?太破就是问题!你是不是方才请我吃东西,把钱花光了掏不起别家旅啊!那你直说让我掏就是了,何必委屈自己呢?!”
司徒凛摇头:“谁说是因为囊中羞涩?我选此地是有原因的。”
原因,除了破还能有什么原因?
云濯狐疑望他,不以为然。
见他仍不置信,司徒凛指尖捏诀,扇风一扬,房间纸窗瞬间半开:“看那。”
看?大黑天的能看什么?
云濯顺着窗外望去,但见那窗正对之处乃是一方极宽阔寂静草泽,树木丛生,湿气氤氲,众多叫不上名的奇异植物错杂生长,于半黑不黑的夜里看着有些渗人。
“若我当年所得情报不错,冥幽方位在此之西,其内之人如要进城刺杀,则必经此地。”
司徒凛慢条斯理道:“而若论观察方位,此客栈不仅视野极佳,更不引人注目,便是我选它之缘由了。”
第十一章出洞
为了观察那草泽之动静,二人在破落客栈里一猫多日。白日出门吃吃喝喝,打探消息,顺便假模假样远远旁观那道士佯装重伤,破口大骂之戏;晚上则煞有介事静坐窗前,观察等候,以待计谋成功,毒蛇出洞。
结果,一晃小半月,日日如此,蛇还没出洞,云濯倒先觉自己腹上吃出了一圈白肉,柔软松散,难看至极,捏来揉去之间苦不堪言。
而雪上加霜是,司徒凛这人偏是个怎吃都不胖的主儿,虽整日和他一起胡吃海塞,身形却是半点未变。有此参照在旁,简直更令人痛心疾首,分外难受。
于是今日在大堂里,他瞧了瞧一边仍捧着盘饼子在吃的那位,终于下定决心没出伸手去一起拿。
“凛兄。”
咕嘟了一口茶水聊作饱腹,云濯敲了敲司徒凛面前的桌子:“我觉得我得干些正事锻炼锻炼,譬如重操旧业制机关,以继续闲着没事吃喝玩乐,无端发胖。”
“胖点没什么。”
司徒凛满不在乎,继续吃饼:“当年你也不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