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把谁当兄弟啊,这还不是被你那禁令吓得,以为这三年被恨得有多惨,生怕一朝露馅被上交云崖宫处置……
“怎么,还真是因怕露了身份被我送去正法?”
眼前的傻狼先白人一眼,又嘀嘀咕咕,把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脸上,司徒凛略感无奈,摇头解释:“你怎么不想想,你凛兄我天生鬼瞳,日前竹林初见就认出了你的妖气……若有意杀你,还捡回九淼干嘛,真是闲着没事,养条狼玩?”
鬼瞳?早就知道?
云濯愣了一愣,脑中电光火石一过,这才意识到那人鬼瞳识息,更诓论二人年少相熟,对自己妖息甚为了解,纵是壳子换了,辨明身份也压根不在话下。只得咕噜两声口水骂了自己句傻,却正被逮着机会一刮鼻头。
司徒凛又笑道:“放心,白来的暖手炉我可舍不得扔,刚刚那句威胁,是逗你的。”
哦,假的?
对方人模狗样,一本正经,那张嘴却一如往昔般毫不饶人,云濯越听越恼,却又奈何寄人篱下,只能暗自摇头。
合着,自己这是早早就露了陷,只不过人家看破不说破,任人自导自演好几天,隔岸观火乐得自在呢……
这么一想,虽为对方看穿身份仍毅然窝藏的举动所感激,却也觉眼前人比之少年时更老谋深算了几分。头顶那两道目光也似在笑意盈盈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云濯背上冒出点冷汗,两爪拱成一团,忙不迭缩了缩脖子。
“好了好了,别缩了。”
怀里毛茸茸的一团白哆哆嗦嗦,司徒凛捏捏他的腮帮:“我说,反正身份都露馅了,你真不打算化形回来?就准备这么一直当匹狼了?”
“那,那自然不行的!”
好端端还魂来护人查案,哪有一直当畜生的道理。云濯答得本不假思索,可语落之时回头一想,却又犯了难。
他十几天前化形,那是因为身体虚弱又受了重伤,出于半妖的本能自然而成的结果。可如今呢,伤倒是好了,身体也不虚了,壳子也自然不会自动化回人形,便只能靠他自己寻咒捻诀了。
可惜可惜,云三少当年潇洒归潇洒,学的武功却循规蹈矩得很,一板一眼全是云家的剑法,纵依稀记得曾有人教了他些化人化妖的旁门左道,此刻也记不大清明了。
这怎么办?硬着脑袋想?梗着脖子编?
“唉。”
眼前白狼抓耳挠腮,焦头烂额,僵持须臾仍无进展。司徒凛早知会有如此般低声一叹,抽了宣纸捻笔蘸墨,写下一行字递予云濯。
天地大明,万气混生,原型既生,唤我归灵。
他轻敲了敲那纸:“念。”
“哦。”
左右为难之际被人雪中送炭,云濯大为感激,忙将两只毛茸茸的前爪一合,喃喃念来。但见一阵灵力涌动,光华又起,须臾之后,这憋了他好几天的狼形壳子,总算又变回眉眼俊朗的少年。
可,人形换是换回来了,待低头一看时方才又发现,这壳子当初穿在身的破烂道袍不知何时丢了个完全,此刻正是未着存缕,光溜溜赤条条,该露的不该露的全没了遮拦,羞耻得紧。
“这……”
就算对方和自己都是男人,一丝不挂如此相对也甚为尴尬,他忙伸手遮住关键部位,冲司徒凛投以求助的眼光:“凛兄,你,你这有没有多余衣服?”
那人上下将他一打量,皱眉摇头:“这么瘦削,我的衣服你怕要穿了大……”
先前潭边一照,便知这壳子比他原先珠圆玉润的尊容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云濯无法反驳,只能点头附和退而求次:“那,那有没有你十七八岁时穿的旧弟子服?先借我凑合遮遮啊!”
司徒凛不语,沉吟片刻,转身自床榻箱底翻了又翻,勉强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