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钟斐的金陵醉关联着他的性命?别怕,我们不会对他怎么样。”
星隐勉强隐瞒住:“我不知道,总之很重要。”
宗陵侯不耐烦:“不毁就不毁了,万一毁了连累我们怎么办,别总想着从钟斐身上下手。赶紧想别的办法要紧,小牢马上就不行了,三郎你也坚持不了几天。”
涯梓心直:“你不也被汲取吗?”
宗陵侯高傲地说:“我不一样,他们功法多弱。”
傅溪赶紧阻止下一场争执:“行了,三郎老五一个意思,就是不让动钟斐。其实,我还有一个冒险的方法:让小牢进入金陵醉里,或许有转机。”
进入金陵醉?
涯梓击掌:“小牢说过,金陵醉的力量让他害怕,但呆在钟斐身边,却意外安心。”
秋七弦喃喃:“万一,是再一次封印呢?”
钟斐就去厢房里看小牢,小牢安睡着,眉毛微蹙,呼吸均匀。
十六岁的相貌,年少轻盈。
龙的第四子,叫蒲牢,一受刺激,会大声吼叫,声音洪亮。所以,在洪钟上的兽钮,人们雕刻成蒲牢的模样,寄希望于钟声如它雄浑的声音。谁能想到,真实的蒲牢是如此纤细,神经如此脆弱。
龙子们不是怕玄黄之力消失。
而是怕消失后,会再度回到封印的可恐境地。
玄黄之力若是全部消失后,小牢是成为普通的龙,还是永不再醒来?初春,还没绽放就被风打下的蓓蕾,是无法再抽枝的吧?钟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住了小牢的手。
钟斐聚会神,将安宁传递给小牢。
许久,小牢缓缓睁开眼,眸光深幽,定定地看着钟斐,寂寞,难过,无能为力却仍想挣扎所有复杂的情愫,在对视的一瞬,穿透皮与肉,与钟斐的灵魂相通。这一次,小牢没有暴躁,没有歇斯底里的嘶吼。
“是你把我们从封印中唤出来的。”
“我不知道。”
“我害怕一个人。”小牢喃喃。
“不会的,我们都在这里。”钟斐握得更紧。
“让我到那里去吧。”
“哪里?”
小牢的眸光定在了钟斐的颈弯以下。这是一种直觉,小牢抗拒着不愿意承认,然而,时间消耗着他,迫他必须做出选择。他当然恨,但被温暖的一瞬,玄黄之力同样被温柔包裹,不再流逝。他最终,屈服于直觉。
钟斐摘下金陵醉,安静的琥珀色折射出小牢皙白的脸庞。
“你会一直戴着金陵醉吧。”小牢喃喃。
“会的。”
幻化原形,融入金陵醉。
小牢要成为吃螃蟹的第一人。
一条龙,怎么能融入一颗小宝石中呢?
在心布置之后,众人的注视下,秋七弦尾指一拨,琴音幽幽,高山流水的气韵荡开。虽有一根断弦,丝毫不影响琴色之优雅。曲子极轻柔,沉睡着的小牢露出弯弯的微笑,金钟卦泛出金色光芒,将他笼罩。小牢的人形,在金光中慢慢幻化成了一条龙,盘旋在金陵醉上。
金陵醉泛出光芒。
光芒融在一起,龙形渐渐消散,只余一片琥珀色的光芒。
……
三天后。
星隐越来越虚弱,唇已成黑色。同样被汲取玄黄之力的宗陵侯却很神,似乎毫无影响。并不是宗陵侯比星隐强,而是数年前,星隐阻止了宗陵侯的攻击,受过一次重创;在唤醒钟斐的那次阵法中,又受到了第二次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