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醒来的时候,车里留下两人的味道,却只留下了一个人。
野兽消失了。
太卑鄙了自己。
飞鱼呆呆地睁着眼。
嘀。
车顶缓缓地打开,风吹乱了他金色的长发。
***
“所以,你就逃到伦敦来了?”carin倒了杯水。
“什么逃?你会不会说话?”野兽气急。“我…待个两天就回去。”
carin白了他一眼,这男人看上去那么成熟,实际上……唉~“……不说这个了,夜病了,你知道么?”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野兽警报一响。
“他一直瞒着,呵……把我们都瞒得死紧呢。”
“什么病?”野兽有些郁闷地问。一群混蛋,说什么好兄弟,连自己生病的事都不说,算个什么劲!
“癌症。”
野兽到医院的时候,天在下雪。
落地窗外,窗帘翻飞。
一个俊逸的青年正在院子里堆雪人。
秀长的茶色发丝在冬日里飘散。
他不戴手套,不穿鞋子,身上披着简单的黑袍。
通红的手脚,简直像自虐。
“墨?”野兽记得,他是夜的弟弟。
自己还曾怀疑过他背叛夜。
墨一怔,随即摇摇头,自嘲地一笑,转过头来。
那脸上,没有野兽想的伤感,只有坚定。
“干什么?”他拍拍身上的雪,走进病房。
野兽有些不爽,明明哥哥正在接受苦楚,为什么弟弟却这般无所事事?
“你怎么来的?”野兽记得夜之前说,‘我的行踪,谁都可以知道,除了墨。’
“这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哼!”
墨没有娇柔做作,但每当自己放一些哀伤的音乐时,就会扑出来关掉,像是忽然歇斯底里似的,大吼大叫“又是你!放这破音乐做什么!你要气死我啊!?!”
让人大大感慨同一个人,怎么不同的表情有那么大区别。
有时候,野兽会看到他抽着夜喜欢的cracker烟,一个人坐在栏杆上,看着月亮。轻轻地哼歌。
忍咖啡香弥漫了气氛。
“喂,墨。”
“做什么?”
“你干嘛一棵树上吊死呢?”
“…我怎么知道。”
“嗯?”
“这事”,墨无奈地笑,“不是我决定的,是时间决定的,上天决定的。”墨指指天上,“有些东西,从来逃不了。好比血缘,好比伤害。”
野兽抬起头,真的有那种无形的东西么?
“曾经想过逃避,退让,但后来发现,退得越远,靠的越近。其实只是作茧自缚……”
野兽看着墨。
这个男子和第一次见面时的表情不同了,他一定是抓住了什么。
…那自己呢?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不复回。
难道要一直退让么?
***
“血库缺血!rh阴型血!”护士从手术室跑出来。
墨从位子上弹起,“用我的!我也是rh阴型血!!!”
“病人心脏停止跳动!”
“起搏器!200v!”
“医生!!你救不了他,我炸了你老家!”墨难得发飙,头发都显得杂乱。
野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