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要看身边陪的人是谁了。
好像从来没和小叔出来看过电影,更别提京剧了。
没想到5年后,竟然能坐在剧院一起看人来人往,看别人演出一场悲剧的人生。
飞鱼觉得,京剧原来也可以这样。
“你看”,勘抬了抬手指,“项羽要哭了。”
飞鱼顺着小叔的手指看去,花三块瓦脸的男子正在唱“虞姬啊虞姬……“
“他再也见不到虞姬了他的情人。”勘的声音淡淡的。观众席灯光泯灭,飞鱼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飞鱼咬咬唇,“再也不能见……?”
“阴阳两隔,不能再见。”勘靠在座椅上,“重要的东西,失去的时候必然很痛吧?”
“啊,嗯,是啊。”深有所感。
勘揉揉飞鱼的头。“能够回去的时候回去啊。”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能回去的时候。
飞鱼一怔,觉得眼睛又有些酸。
奇怪,这是什么感觉。
“……那个项羽好可怜。”
“你怜悯他?”
“他是楚霸王,却得不到幸福。”就像自己,永远奢望遥远的幸福。
到达不了的地方,叫远方。
小叔是自己的远方么?
“他输了,他是没想太多才输,而更多人,是因为想得太多才输。”
花三块瓦脸的男子拍拍马屁股,让爱马离开,远离是非去自由地跑。
“他放手了……”飞鱼说。
“是,如果要两个一起堕进地狱,还不如多留一个,继续快乐地生存下去。”
“我想,那匹马不想走的。”
“如果是归宿,它…自然会留下的吧。你说该不该放手?”
“不……不要放。不给他机会要去考虑,也就没有痛苦了吧。”飞鱼垂头,抓着扶手的关节早已发白。
“……两周后,是我的生日,可以再见面么?……有些东西,想和你谈谈。”
有些约定,说出了口,成了契约。
有些约定,说不出口,那么……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但无论如何,他会去。
这样的小叔,这样安静下来说话,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对飞鱼来说,太具有诱惑力。
那眉眼,那语调。
没有抵制、没有鄙夷。
如果小叔再次开口,飞鱼会留,即使要以另一个身份。
他知道,没有人阻止的话,自己一定是那盲目扑火的飞蛾,从不能幸。
即使多了筹码。
这些年来,小叔想了些什么呢?
忽然很想知道,又更怕知晓。
我等你,你等我?
“好!”小叔生日,当然要去!
***
“野兽?”飞鱼接起手机。
“是我,有点麻烦,我们在你们边境了,过来接一下好不好?……当然,如果走不开的话,把密码报给我就行……”
“说什么呢!我这就过来,6人的直升飞机够大么?”
“……可以。”
“那好,把集合方位经纬度说给我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