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刚醒的夜有些错楞。

“睡觉不要戴眼镜！傻瓜！！”墨红着俏脸，恼羞成怒地逃离现场。

“……”

墨知道自己最擅长的是程序设计，年轻的脑袋里慢慢的都是用不完的创意……但夜的背叛、世界的抛弃让他再也无法站在二进制的阳光下面。

有时候，命运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翻云覆雨。把你捧到最高的位置，然后狠狠摔下来。

残忍。

但几乎所有人，都对此选择了承受。

因为别无选择。

“你别狡辩了！”上司将一叠数据丢在他面前时，墨的脑中一片空白。“除了你谁还经手过这笔资料！亏我还那么信任你……”

亏我还那么信任你……？

墨才想说这句话，这笔资料，他只和夜老师讨论过……

夜，怎么会出卖我……一定有什么误会……

“公司被骇客侵袭，数据流失的流失，窃取的窃取，……你知不知道，损失已经进亿了！你！……唉，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无耻的事！”

没有人帮自己，也没有人能帮。

“夜，听说你要接任墨的首席设计师啦？哎呀，好不容易熬出头了！”

“就是，那个墨不知好歹的，不知道了别人多少贿赂，竟然害公司亏损那么多！！”

“不就是有点新点子么，还把你高升的机会挤掉，现在是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了。呵呵，所以说人真的不能做坏事啊……”

“我看他会夹着尾巴逃走才是真的！”

“哈哈哈……”群笑是一群人的嘲笑。

墨看着夜的背影。

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桌面上，抽着cracker。所有人的话都是他的伴奏。

灰白的烟雾飘升上去，缓缓地融合在空气当中。

不反驳，不应和，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墨觉得有些痛。仿佛某种东西被狠狠抽打过似的，心里异常苦涩。

“夜！…我有话问你。”墨不愿相信，但刨根究底却让他的声音更不稳定。

“…是…不是你？”他小心地问。声音是那么轻，和往常地开朗全然不同。

他害怕听到既定的答案。

或者是为了首席的荣誉，或者是为了他暗地里骇客的职业，他出卖了我？会么？

男人转过身子，乌黑的长发扫过桌面，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略抬起下巴，眼神里流露着复杂的情绪。“……是又怎么样。”他扔下手里的烟，用脚底踩熄了烟尾。

墨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懵了。站在原地不得动弹。

是啊，是又怎么样……只不过是证明了自己的傻瓜而已。呵呵……真傻瓜。

男人抬起他的下巴。

手劲有些重，掐得墨生疼。

男人贴着他的耳朵，“你还太嫩。”

墨胸膛剧烈起伏着，胸口火辣辣地疼。仿佛要将这辈子的空气全都消耗光。

眼前的同事纷纷露出嘲笑的眼神，仿佛他是罪有应得，理应被羞辱。

不是不知道夜是骇客，只是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用骇到自己的头上。用自己对他的盲目的信任。

夜，你这个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