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司啊,他们是我在刑部新认识的同僚。晚上就留他们在府里用膳。你去叫下人多做几个菜吧。”
藤真明白,一定是花形老爷又糊涂了,于是同样配合道:“好。”
“那就有劳少爷了。”三井再一次配合作揖。
晚饭后,藤真见天气清朗,于是搬着婴儿床,坐到了花园里。
这时,南烈来了,南烈告诉他,花形老爷已经喝过药了,而且今天他很开心,说了一整晚当年做官时的威风史,笑得嘴都合不拢。
藤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麻烦你了,爹说世伯有痴呆症,所以有时候会糊里糊涂。”
南烈摇了摇头,安慰道:“也不是很糊涂啊,和三井下棋,三局全胜。”
藤真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仍然难掩憔悴之色,他叹一口气,说道:“今天赢了,也许明天后天,连车马炮怎么走都不知道了。”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我不担心啊,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何况,世伯现在无病无灾,每天快快乐乐,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藤真说完,便拿起石桌上的拨浪鼓逗弄起了小婴儿。
小婴儿比刚出生时活络多了,现在用拨浪鼓逗他,他的一双眼睛已经会跟着拨浪鼓转了。
南烈看到藤真那么喜欢孩子的模样,心头一暖,之前的念头又盘旋在了脑海中,只不过这一次,他抓住机会,问道:“那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找个人成亲呢?”
“嗯?我?我……这个……那个……”藤真支支吾吾了起来,该怎么说呢,说自己喜欢男人?南烈会不会将他视为异类?以前倒没觉得,如今被南烈这么一问,藤真忽然觉得这是一个令他难以启齿的问题,于是灵机一动,反问到:“那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什么不成亲呢?”
南烈干笑一声,思忖片刻后说道:“我是一个死囚。”
原来十年前,也就是南烈准备迎娶木暮公延的妹妹前,因为失手打死了一个调戏民女的流氓而获死罪,就在行刑前,他遇到了那时还是刽子手的师父北野。
干刽子手这一行,因为杀戮太多,所以背负的冤孽也多,一般人害怕遭报应都不愿意入行,年岁久了,刽子手越来越少,有时一个县都未必能有一个刽子手。朝廷得知后,便颁布了法令,如死囚愿意做刽子手,则可暂缓行刑,等到不再做刽子手的那一天再行刑。
北野见到南烈的那一天,问了南烈一个问题:“你后悔吗?”
南烈回答他:“后悔。”他后悔的不是见义勇为,而是太过冲动,错手杀了人。
只因这一句话,北野了南烈这个徒弟,因为他看到南烈过于冷酷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慈悲的心。
就这样,南烈做起了刽子手,一做就是十年,不可娶妻,不可生子,哪一天不再做刽子手了,依旧需要伏法,这就是他的宿命。
“你呢?”南烈说完,反问到。
藤真这才从刚才的故事中反应过来,只是没想到,南烈还记着这个问题,眼看逃不掉了,于是他心一横,耍赖到:“你猜?”
南烈笑了,要他猜也不难,他曾经在院子里看到过藤真在烛火下读书的样子,读着读着,脸上泛起了笑容,读着读着,笑容又变成了哀愁,一猜便知,一定不是在读那些枯燥乏味的医书,于是南烈就悄悄向小莲打听了一下藤真经常读些什么书,没想到小莲脱口而出少爷从来不读书。正当南烈感到奇怪时,小莲又如梦初醒般说道:“少爷会不会是在读花形少爷写的小说。”
所以,南烈大胆的猜测,藤真和那位花形少爷,关系一定不简单,一、以藤真清秀俊美的容貌,玉树临风的身姿,要是想娶妻,只怕是姑娘踏破他家的门槛要倒贴。二、藤真与花形老爷非亲非故,却心甘情愿照顾他那么多年,单凭热情善良来解释次举,实在太过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