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离开后,藤真眼角的余光瞥见从房间走出来的小莲,见小莲还在揉她的脖子,于是他拿着银子对小莲说道:“他昨天打晕了你,这锭银子你拿着。他赔给你的。”
小莲见有银子,顿时喜笑颜开,谢过藤真后,就去厨房替子煎药了。
说做就做,吃过早饭,藤真就来到了子的房间。放下药箱,洗干净双手,然后把脉,脉象平和,于是藤真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能找稳婆,不过他让我来帮你推肚,你不介意吧?”
子听后,干笑了一声,说道:“都到了生死关头了,哪儿还有那么多嗦嗦的规矩。”
“好,那就开始了。”藤真将手平放在她的腹部,然后轻轻推起了她的肚子,他告诉子,他不是很通,不过曾经看过其他稳婆这么做,所以只能效仿她们的手法,放手一试,希望子不要介意。
子倒是出人意料的豪爽,不但不介意,还连连道谢。
藤真告诉她,其实逆生并不是最麻烦的,比逆生更麻烦的还有横生,小孩子手先出来,还有偏生,脑袋歪到一边,而最凶险的则是碍产,脐带攀肩绕颈那些。
子听后不禁松了一口气,想想自己还真是不幸中的大幸,遇到了藤真这样的大夫,也许这是因为有夫君在天之灵的保佑吧。
藤真明白要从南烈口中打听情况是不可能了,于是推肚结束之后,他扶着子来到桌子边,为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到:“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子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我是个逃犯……”
原来,井上子的夫君名叫木暮公延,是大齐的礼部侍郎,因为大胆进言,劝说当今圣上不要过分沉迷于男色,应该将大兴土木,建造“枫雅殿”的银两用于关中赈灾而被判了斩首之刑,家人则被发配边疆。子说:“夫君一生高风亮节,明知忠言逆耳,却仍然坚持死谏,才落得如此下场。”
子的一番肺腑之言着实让藤真心中顿起怜悯之心,他安慰到:“有些男人的心中是只有国,没有家的。木暮大人扔下你们一大一小没人管,着实可怜。”
“不,夫君当时并不知道我已怀有他的骨肉,我为了保住他的孩子,在押送边疆的途中假装肚子痛趁机逃走,沿着山路一直走,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天……”子说道这里,神色黯了下去。
藤真喝一口茶,继续说道:“你们是忠良之后,为什么南烈还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事事小心谨慎。”子回答,语气却冷然得狠。
“你和他很熟吗?”藤真问到。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个人。”说道这里,子终究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藤真不明所以,他觉得南烈很在意子,可是子却告诉他那是因为他欠他们mǔ_zǐ的,之后她将破庙里遇到南烈的事告诉了藤真。藤真这才相信,原来南烈没有撒谎,他真的救了花形老爷。只是藤真刚要问子,南烈究竟是什么人时,门口响起了一阵骚动。
藤真立刻让子回避,然后上前打开了门。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刑部司狱三井寿。
三井告诉藤真牢里来了个犯人,长了一颗毒疮,很难受,连连喊痛,可是恰好牢里懂医术的人又休沐了,所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来到这里,请他前去看诊。
牢房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阴气、阳气、衰气、晦气的聚集之所,三井是食君之禄,职责所在,无可避。自己不过是一介布衣百姓,当然是能则了,想到此处,藤真的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