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有半分怨言。
午时刚至,石之轩与祝玉妍分别从两旁飞身上台。那石之轩一袭玄衣,腰配玉环,脸上扣着半面银色面具,负手背立。满身肃杀之气,恰如那一个“邪”字,桀骜冷厉。
再看祝玉妍,观战之人都不由得静默了一瞬。比起邪王的稍作装饰,阴后的装束不太过郑重郑重地不似来比武,倒像要参加宫宴。那一身正红宫装,环佩叮当。眉眼刻意描画,愈可见凌厉尊贵,美目横波,风情万种。一种母仪天下的威慑,生生将石之轩那满身的肃杀压下。两者只差,如同一国王后与刺客之比,何止云泥分别?
话虽如此,但江湖人比武可不看衣着气质。祝玉妍此举一则可说存心示弱,有意战败,也可以理解为对石之轩的不屑,全然不重视此次比武。
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就得看个人的理解了。
“骚娘们,比武都不忘梳妆打扮。我圣门岂能由这么个女人来引导。”
说这话的是个粗声粗气的中年男子,腰挎弯刀,眼中既似鄙夷,又暗藏着yín秽之色。他身旁不远处也有一人,相貌颇为阴柔,目光恨毒,也满带刻薄地开口,“要我说,这么个女人还是趁早嫁人,也能早些享那人间极乐。”
说话的两人隐晦地对视一眼,难言的默契。
站在二人之间还有个面貌俊秀的青年男子,手中提刀,装束颇为华美,听得此话却皱起了眉头。“就我所知,如今的圣门八成已被阴葵派掌控。二位这样出言不逊,难道不怕阴葵派找二位的麻烦?”
这三人的谈话很轻易吸引了周围人群的注意。
前头一浓妆妖媚的女人回头看了一眼,目露轻蔑,“二个漏网之鱼,阴葵派放你们一马,还敢跑到这儿叫嚣。信不信老娘今日就让你们出不了这片广场。”
这女人看着不过二十余许,每个关节都仿佛透出妖媚。练的是姹女功,亦是阴葵派的一员,熟人不少,睡过的男人更是不少。她若是要动手,自然少不了熟人相助。先前说话的两人自然不敢再开口,灰溜溜地退了几步,隐在人群中。
倒是第三个说话的男子,站在原处毫无畏惧之色,面目微沉。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乔装过后的宋缺。却见他手掌不知何时已握住刀柄,杀意暗藏。若方才不是阴葵派女子先出言威吓,只怕那二人已成了宋缺刀下亡魂。
虽走了两个杂碎,可几人的说话到底引起了周围人的谈性。再看台上两个主角各带了笑交谈,便也地小声交流起来。
“阴后绝色,邪王英俊,这二位着实般配得很。”
“呵呵,阴后邪王,光听名号也知道了。”
“就是不知道阴后为何非要弄出这么一场比武,直接答应不是更好?”
“老兄这话说的在理,不过你我都是男子,哪里能猜到女人的心思,何况还是又漂亮又有权的。”
“是哩是哩,要是这阴后武艺不似这么高强,就凭那张脸,那身段,老子豁出命也要做个花下亡魂哈哈哈哈……”
台上二人总算停下了交谈,祝玉妍遥遥地仿佛朝这个方向笑了一笑,惊起大片男人惊喜的赞叹。但也只是一眼,随后便打了起来。
比武开始,此间再无一人出声。
祝玉妍两条天魔带挥使如臂,间或有天魔刃诡异莫测闪动银芒。红色的宫装绽成一朵富贵倾城的牡丹,只见其影,不见其形。石之轩的身法也同样缥缈,好似化作了暗处的影,杀机浮动。
这二人都是世间高手,打斗场面何等华丽?人人都屏息观看,生怕呼吸太沉重也能惊扰了这场比斗。唯有宋缺,注视着那一玄一红交织开合,分外和谐的两重人影,回味着先前听闻的议论,心头像打翻了一坛百年老醋,酸的冒泡,怒的起火。
石之轩算是何人?
分明……分明他才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