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美好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许进展,初尝到情爱滋味,如何能够轻易舍弃?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假使要放弃情爱,心中不舍。假使选择放弃无情刀道,与祝玉妍双宿双栖,且不说多年的苦功一朝废弃有何等不甘,仅祝玉妍是拿他破情关一条就不能完全忽视。纵然祝玉妍口口声声能成功突破的几率不到一成,但谁又知道她会不会就是那万人中的一个?他已被祝玉妍骗了太多次,谁又能确保那妖女这次没有哄骗于他?
越思考越忧虑。心中烦闷不能舒于言表,却也让他彻夜难眠。
待到清晨第一缕光线洒下,宋缺呼出一口闷气,起身的刹那,脸色巨变。他昨夜尽考虑那些问题,竟忽略了自身变化。一夜时间,他原本夯实稳固的道基隐隐有了裂痕,原本平和清正的真气气流在经络中骤起波澜,有紊乱之势。
向道之心动摇,道基不稳,就连刀势也有些滞涩。宋缺面对着半敞的窗,冷面上也不禁流露出黯然晦涩他知晓,此事一日想不通,一日做不了决定,他的境界就一日不得提升,乃至日渐下滑。
生死成败,只在一念之间。
推门而出,祝玉妍已在屋外等候多时。看到宋缺出来,她不急不缓地露出个清浅的笑容,透着些喜悦,好似盛放的幽昙,清丽又绝色勾人。她这般姿态,仿佛昨夜的针锋相对全然不曾有过,好叫宋缺心中不忿,偏又拉不下脸去有什么意见。
“小缺今日迟了,可叫人家好等。莫非是想着今天以后就看不着人家了,难过的睡不着么?”
她笑容极艳,有几分调侃,又有些许埋怨,正是这女儿家娇娇的嗔态,最令人心软。
宋缺沉着脸,注视着那犹如繁花带露的娇颜,薄唇紧抿。
她是全然不在意他,不在意昨夜的对话,还是只是演技太好,装作不在意?
千言在胸,偏偏嘴硬问不出一个字。初识情爱就遇绝色,听来香艳动人,可真正享来,却是几多复杂,一言难尽。
定了定神,宋缺蓦然道,“一年,我助你扫清魔门杂碎。一年后,你我再谈结盟之事。”
祝玉妍听罢一愣,微微偏过头,颇有几分惊讶,试探地问道,“南疆之事?”
宋缺神色不改,“襄助玉妍只是宋某个人,若一年后魔门依旧是魔门,为了宋阀,不论你我如何,结盟之事都不要再提。至于南疆……”
他目光扫过祝玉妍脖颈下,见那颈下不知何时多了一缕发丝,黑白交错,极为好看。眼中闪了闪,似乎更抉择了。抛开那些想法不提,宋缺道,“南疆虽说麻烦了些,倒也不是不可复。无非就让族老得些好处罢了。”
祝玉妍皱眉想了想,轻声笑道,“小缺这是说的什么话,人家心慕宋郎,怎忍心看你受族老牵制。”
说罢那纤柔娇躯已然附上,勾着宋缺的肩膀,呵气如兰,“宋郎以诚心助人家,人家代表不了整个圣门,便以阴葵派之力回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