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往石台上一放,恰好与他等高。
黄苓玉被人卡住颈子,自是又恨又苦,她用力踮起脚尖,目光由愤恨转为一潭死水。窒息感叫她心志更是坚定。今日若逃脱此劫,来日定要找此人报仇,非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天下间所有折磨不可。
“老夫没有什么耐性,问什么话你最好乖乖答我,否则,别怪老夫欺幼,要了你的小命!”
黑衣人说完这话,便松手将黄苓玉摔下去。土壤虽松软,可到底是被甩下去的,哪里能不疼?她蜷缩着咳嗽,大口呼吸着夹杂了泥腥味的空气,拳头紧握,双眸染上丝丝猩红,显然已是恨极了这人,恨极了自己的无力。
咳嗽几声,她也不起来了,就那么趴倒在地上,往日里软糯的童音此刻哑得好似磨了层沙子,可态度却乖顺了不少。“我一个小孩,能与乔帮主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帮了他几个忙,跟着他游历罢了。”
黑衣人闻言竟有些惊奇,“哦,你小小年纪,还能施恩于乔峰?”
黄苓玉喘息了一声,慢吞吞答道,“不过是靠着家里给的东西,也不算什么。”
黑衣人便起身走到近处,俯下身捏住她的脉门。黄苓玉也不抗拒,她逍遥派的功夫岂是随意摸摸脉就能探出门路的。
果然,那黑衣人摸了半天,又震出一股内力进入黄苓玉体内,可仍旧没有头绪。只觉得这女娃娃的内力阴寒无比,经脉之博大宽厚竟不逊于成年人。难怪能与自己纠缠那么久。
他看着黄苓玉目光火热,杀意又少了两分。嘴上阴森森道,“好个乔峰的小恩人,我若杀了你,他也就不用报恩了。”
黄苓玉听了这话眉头一皱,颇有些怪异之感。这人理应与乔峰有仇,可听着话的语气,怎么好似又不像仇恨,反而有几分维护之意?
她沉住气,许多想法快速在脑中划过,随即却咯咯笑了起来,“那样也好。我原来帮了他几次,算是他的恩人,可后来他也帮我许多,算是两清。如今么,我为救他养父母,丧了命,只怕他这辈子也还不清我的恩情了。”
又看着黑衣人道,“你要找乔帮主报仇,杀了我也恰当。一则叫他记我一辈子,此生难得心安。二则我家人知晓我和他在一起,定要找他麻烦。我爹爹妈妈功夫百倍于我,说不准,无需你动手寻仇,就能叫乔帮主死无葬身之地。”
话说出口,那黑衣人周身杀气暴涨,凛冽杀意几乎叫黄苓玉以为自己下一瞬就要命丧黄泉。可半晌过去,那黑衣人的杀意反而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黄苓玉这才无声地松了口气。她的想法没错,那黑衣人与乔峰必然有别的关系,不是仇人那样简单。可她也想不通,既然不是仇家,何必要追杀乔三槐夫妇这样的普通人?若是仇家,为何又对乔峰格外维护?
实在想不通,又听那人道,“你年纪小小,胆子倒是大的很。真不怕老夫杀了你?”
她闻言愈发确定自己今日没有性命之忧,便昂首直视那人双眼,怡然不惧,“你不会杀我。”
“为何?”
“你要杀我昨日便杀了,不会等到现在。你不杀我,定然就是有求于我。有求于我,自然不会杀我。”她这一通话绕来绕去,越说越肯定,也不知是在说给黑衣人听,还是在给自己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