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白染,相比前者虽文墨不通,天性懵懂,可却有着其他孩子没有的灵气。尤其是一双眼眸,是极黑的墨色,桃花瓣似的。那身白皮嫩肉,肌肤是雪一样的色泽。身体极软,柔似无骨。因而她每日只被允许吃清淡的菜品,隔三日就有牛奶沐浴的待遇。
 只是白染天生胆大妄为,不肯安静待着。不许她吃辛辣味,她偏要偷偷和别人换来吃。每次才泡过奶浴,转眼就趁人不注意往树丛里蹭。女孩们都害怕蜘蛛等昆虫,她却爱极了,将蜈蚣提起来吓人,小蜘蛛就让它沿着头发攀爬。衣裳从来不肯穿好,挽袖子,扯领子,偏爱把白白嫩嫩的胳膊露在外头。
 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也只是答应不再拉扯衣裳,却仍旧改不了往树丛钻逗虫子的爱好。没人能懂她的爱好,而孩子们能做的,无非就是躲着她,孤立她,不与她说话。对于这种情况,卫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看顾着她一身好皮,再不多的关心。这也是她能偷偷爬上墙头不被发现的原因。
 然而一切的孤立在她获得了城主的青睐后改变。作为唯一一个见到了城主本人还提前有了名字的白染,有的人羡慕便靠近多问几句,有的人嫉妒就时时盯着找她的错处。包括卫姨,在教导她时也多了许多耐心。这样的改变,不止是待遇,同时也将一个名字刻进朦胧不知事的心底。
 白染每日都要用手指描摹着那墙壁上剑刻的痕迹,看一次,便想一次。她改变了态度,努力地学一切被要求的课程。只因为卫姨说,最优秀的人有可能见到城主。
 为什么想要再见城主?白染自己也不太清楚。但她可以确定,这感情和别人不同。桂树下舞剑的白衣男子,墙壁上刻下的苍劲大字,别人一遍遍提起城主时的羡慕嫉妒,都太过深刻。
 一年过去,白染没有再见到叶孤城,在院子里也恢复了开始的独行独立。但这一日,却迎来了可以提前离开院子,离开既定轨迹的机会。
 
 整整一年半,除了白染自己没有人知道,这种被孤立的境遇正是白染所求。或者说,她故意与所有人保持距离,只为守住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树丛中,白染将自己窝成一团,拿出贴身藏好的瓷器碎片,狠狠划破了左手掌心。血色从伤口处蔓延,顺着手掌滴落。白嫩嫩的手腕上突然拱起一个拇指大的凸起,快速往伤口处爬去。
 两息后,那东西终于爬了出来,露出全貌。但见它通身是晶莹剔透的红色,不过小指那么长,身若蚕形,旁生密密麻麻的脚。形似蜈蚣,又不完全一样。
 那小东西一出来就迫不及待吃光了白染的血。说也奇妙,小虫所舔过的伤口奇迹般随着血迹消失,光滑无损。而小虫则变成了火一样的金红,身体不再是瘦长,而是胖了一圈。
 它软乎乎地在白染掌心蠕动,左右翻滚,像是在发泄不满。白染呼出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条巴掌大的蜈蚣,同样放到掌心。那蜈蚣竟是活物,在白染手上时还轻微地扭动肢体,可一靠近赤红小虫就立马僵死,不敢动弹。
 白染扭过头,不再看手心里的小虫。掌心,又过许久才静止不动。转过来看,蜈蚣已经不见了。捻起小虫,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很是好闻,可想到它刚刚吃了一条蜈蚣还是忍不住露出几分嫌弃。勉强张开嘴,把它放到嘴边,让它顺着喉咙爬了进去。
 这条小虫在她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