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的脸红耳赤,灰溜溜抱着图纸回去重新改进了。
田鸣在工部匠作坊里打了大半辈子兵器,别看在工部官员面前不算什么,但在市井小民面前可也威风的紧,到底是朝廷的技术人员,端的是皇家碗,吃的官家饭。
她酒后吹嘘:“安定郡公名头好听,谁知道是不是燕大帅手底下老人捧出来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便知。”
手底下小徒弟拍她的马屁:“男人就该守在后院里生孩子做家务,去外面抛头露面打仗,不是笑话嘛!”
燕云度初次派崔春羽将打造好的兵器送到匠作坊的时候,田鸣还不以为然,等到二次返工才忍无可忍禀告上官,跑来杀燕云度的威风。
没想到燕云度实战经验既足,提出的改进意见又十分中肯,讲到兴起提起大刀长棒使将起来,倒让一干在旁围观的侍君们胆战心惊真要惹恼了燕正夫,他会不会拿兵器往他们身上招呼?
别家正夫至多小惩大诫,训斥一顿或者打几板子罚个月银便算完了,可端王正君弓马娴熟,八十斤重的铜锤舞的呼呼生风,砸到地上碎裂了好几块地砖,试问他们哪一个的脑袋有地砖硬?
田鸣抱着图纸走后,王府侍君们老实多了,不再打扮的花枝招展,通通改走俭朴路线,低眉顺目跑来清梧院清安,见到端王回府,当着正君的面连个媚眼都不敢再抛了。
谢逸华提着油纸包进了清梧院正厅,但见刘侍君正跪在脚踏上给燕云度捶腿,语声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正君,这个力度可好?”林侍君站在他身后捏肩,何侍君捧着茶碗奉上,还有剥葡萄的,打扇子的,生活滋润堪比老封君。
众侍君见到端王,忙躬身行礼,谢逸华挥手让他们退下,将吃食递给迎上来的水铭:“这是给正君带的鸭脖鸭舌,盛在碟子里一会吃晚饭的时候端上来。”
待房里无人之时,她才笑道:“云儿是怎么让这帮侍君老实起来的?”
她刚回来之时,还有人敢冒死爬床,在府里后院散步之时还有侍君抛媚眼送香包,或是隔着湖弹一段如泣如诉的曲子,燕云度嫁进来没多久,就全都乖的跟剪了指甲的小猫似的,连挠人都不敢了。
燕云度回想下自己所作所为:“也……没让他们做什么啊。既没让他们立规矩,也没让他们抄写《男诫》,更没打手板罚跪。”温氏传授的几十种整治庶君的手段,他一样也没试炼过。
主要是端王府的侍君们都很会察颜观色,连个大错都不犯,完全不给他试炼的机会。
谢逸华道:“看来还是云儿积威甚重,将这帮人吓住了。”
吃饭的时候,桌上摆了许多小碟子,将谢逸华从鸭肉馆带来的各样鸭部件都摆了出来,她兴冲冲向燕云度介绍:“这家除了酱鸭子,八宝鸭,各色卤鸭件,其实鸭肉细面也很好吃,下次有空带你去尝尝。”
温氏心里乐开了花,他最乐于见到谢逸华对燕云度上心,站在桌面布菜,还要喋喋不休:“殿下最疼正君,连出去吃一口都想着正君,老奴瞧着心里也暖。”
谢逸华总有种温氏立在房里堪比十颗夜明珠的功效,实在是晃眼又煞风景。她皱皱眉头不言语,燕云度却已经瞧见了,缓声道:“奶爹不如也去吃饭,这里让银腰跟水铭侍候着就好。”
温氏自认为在清梧院里是主子面前头一号体面人,资历既老,又是燕云度奶爹,顾氏还再三叮嘱他“务必要看着云儿,他久在军中,对后院之事不熟,一切都仰仗你了”之语,再加上端王在府里看起来是个没脾气的,琐事闲闲一笑便过去了,竟让他渐渐在端王面前也得脸起来。
“他们两个既不知正君的口味,还是老奴在这里侍候着。”依着他的想法,房里就不该放外人进来,水铭虽是端王贴身小侍,银腰又是顺义候府世女所赠,真要论忠心贴心,自然比不上燕云度从小带在身边的钱方与钱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