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想抢你到的好处,你怕什么?”谢逸华笑意转淡,漂亮的眼尾略微上挑,那冷淡疏离便扑面而来,直吓的崔春羽膝盖打弯,她却起身往卧房里去了,从她身边路过之时丢下一句话:“崔长史做好份内之事即可,本王内帏就不必长史操心了!”
崔春羽退出秋霖院之时,才觉得春夜居然汗湿重衣。
谢逸华将跟前侍候的人都赶了出去,躺在秋霖院的大床上,才缓缓吐了口气。
她八岁时出宫建府,算是大烈王朝唯一未成年便分封的皇女,但身边却无一亲近之人。时至今日她回端王府,却仍有客居之感,反倒是在沧浪崖听涛阁的硬床板上,却能睡个安稳觉。
端王府占了归义坊的二分之一,外人提起端王府,各种评价都有。崔春羽酒后曾与亲近之人谈起自家主子:“咱们二殿下吧,当真是最会投胎之人,托生在淑贵君肚里。陛下对淑贵君有求必应,连带着贵君生下的两位皇女也另眼相看,就连皇夫肚里出来的,竟也是及不上咱们殿下受宠。可惜啊……”端王殿下常年在外游历,将多少想要投靠之人都拒之门外。
淑贵君先后为天熙帝诞下两女,长女谢逸华,八岁时受封端王;次女便是现年十三岁的三皇女谢佳华,如今还在宫里住着,未曾开府。
谢逸华才回王府,次日在床上赖到了日上三竿,水铭与水清也不敢叫起,只能带着侍候的小子们端着洗漱之物在卧房门外候着。
她躺在高床软枕,绫罗锦被里,闭着眼睛也能听到院里下人们轻声询问:“殿下还没醒?”
“……许是一路劳累了吧?!”
“许侍君跟刘侍君方才又派人来问了,想要来给殿下请安……”
“殿下……不会生病了吧?昨晚也未有人侍寝,这时候竟还未曾醒来?”
“要不要……让崔长史派人去请个太医来给殿下瞧瞧?”
众仆将声音压的极低,奈何她练武多年,耳目较之平常人要敏锐许多,只觉得大清早这些人堪比鸟叫,吵的人心烦。
她皱着眉头才要起身,便听到数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少女不满的声音直直撞入耳中:“水铭,二皇姐还没起来?”
谢逸华捏捏眉心,干脆又闭上了眼睛。
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三月的冷风吹进了室内,一名穿着银红色长衫的少女闯进了室内。一年多不见,谢佳华又长高了一截,只是脾气还是那么的冲。
“二皇姐,你怎么回到京里也不进宫向父君请安?这个时辰了还在睡觉,非要父君派我来请你才肯进宫?”少女冲进内室,拉开床帐,谴责的目光直直与谢逸华对上。
谢逸华慢腾腾起身,只着中衣盘膝坐在床上,张口便将谢佳华给问住了:“这个时辰,你理应在宫里读书,怎么跑我府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