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死死瞪著我,我回视。那样怨恨的目光,我并不陌生,亦早不惧怕。
「慢著!陛下,此事尚未查明,臣妾认为,务必揪出那秽乱宫闱的男子严惩,以正视听。」
皇後高声抗辩,拖住我欲离开的脚步。
我低头看她熠熠生辉的凤冠,这是我给的荣耀与权势,为了这份荣光,我纵使一辈子不碰她,她也要安安分分做我的女人。
「皇後。」
「臣妾在。」神智终於回到她的脑子里,我的女人之一低下头,肩膀轻颤,高亢的声调变得小猫一般。
「我听说国丈与漠南总督有旧?」
皇後白了脸色。我执起她的下颔端详,这女子长相不能说美丽,却十足端庄,一国之母就该是这般容貌吧。在我的视线之下,她慢慢地双颊生晕,眼波也晶莹流转起来。
「梓潼。」
「陛下。」她应声,语调格外娇柔。
「咱俩,各安其位吧。」我拍了拍皇後细瘦的肩膀,在她复杂的目光中走出寝宫。
走进用於藏书的蕙风园,左羽林将军薛范在门口迎候。
「怎麽样?」
「启禀陛下,一切如常。」
「把现在这批人全撤了。」
薛范惊讶地看我一眼,低头应承。
穿过形同虚设的正堂,走到第二进,几个宫女太监在天井忙忙碌碌晒书。
蕙风园所藏书籍都是前朝留下的孤本珍本,海内罕有,用来掩人耳目绰绰有余。
「下去。」
郑秉直道声是,领着这些人静静离开。
我绕开用於防火的水池,踩着摊开的珍本走过天井。
库房大门敞开着,一排排书架并立,陈年故纸的气味令人不快。上了二楼,打开红漆早已剥落的门扉,木质屏风横亘在面前,其後依然是书架。二楼的藏书比之一楼更稀罕些,这些书原本放在两楼之间的暗层,即位後,那里被我移做他用。
旋动左首墙壁上的机括,三尺外的地板露出一个方形洞口,可容二人转身。我顺着洞口处的楼梯下去,入眼是重重帷幔,已到了掌灯时分,朦胧的橘色光线稍稍从中透出。
我撩开帷幔,进入厅堂。
丰盛的酒菜在桌上摆好,无须示意,两名宫女和一个太监行了礼,鱼贯退出。
「等等。」
三人停下,躬身朝我。
「日後此处只要太监伺候,宫女不得入内。」
「是。」
我没有看他们战战兢兢离开的背影,转身走到书桌旁。他弓着背坐在桌前,一动不动,桌上放着张棋盘,黑白子正陷入胶着,我细瞧局势,拈起黑子放在目外,右上大片白子登时陷入死地。
敲击声让他肩头一动,手里的棋子滑到地上,我这才知道原来他竟是睡着了。
我弯腰去捡拾,站起来时他正抬头。烛影摇曳中,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
在他淡淡的注视下,我伸手抚平他肩上衣料的褶皱,轻道:「吃饭吧。」
他一言不发,撑着书桌站起身,脚步迟滞,非复当年堪称龙章凤姿的优美仪态。我不在的白天,他所用的蜡烛、薰香都调有软化筋骨的药材,几年下来,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