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屋外的喧闹之声打破祥和气氛。
典军薛范进来报道:「王爷,东宫翊府的人包围了王府,说要进来搜查!」
家眷大惊失色,我摘下墙上佩剑,疾步而出。
大门外灯火通明,不住传来马嘶。
卢双虎与阮长荣分别带著我麾下左右护军府的人马,与翊府对峙。
我在台阶上站定,按剑喝问:「尔等想做什麽?」
翊府领军葛钟麟下马抱拳的道:「启禀卫王,监国太子殿下接到密报,卫王府私藏甲胄,特命我等前来勘查!」他说完将兄长的手令呈交给我。
「你们要搜卫王府?」又是谁给兄长想出来的主意?明知道查不出什麽的,跑来只为杀我威风吗?真是多承他挂念了。
葛钟麟又一躬身,道:「得罪了!」说完手一挥,便要部下冲进门。
卢、阮二人如何肯让,立刻指挥亲军阻拦,眼看两方就要短兵相接。
葛钟麟拔出佩剑,森然道:「卫王可是要抗命?」
我死死握著剑柄。「太子有没有告诉你,搜不到便怎样?」
「太子吩咐,无论搜到搜不到,都要回去覆命。」
言下之意,搜不到我也只能自认倒楣?罢了,这种小孩子闹脾气般的行为,并不能伤我分毫,也由得你。
「给葛将军让路!」
「殿下!」卢阮二人不服气地吹胡子瞪眼睛。
「我说让路。」
两人恨声咆哮著下令队,护军府兵士秩序井然地站在两旁,一张张脸上都是敢怒不敢言。
本来就是莫须有的罪名,葛钟麟挖地三尺一无所获,全然没有失望的样子,敷衍地向我告了罪,便率众扬长而去。
「我操你奶奶的,再这样下去,日子没法过了!」卢双虎扯著雷公嗓,高声怒骂。
我望著他们马蹄扬尘,心中反而平静得很。这种耀武扬威的动作,兄长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也不知道以後还会发生多少回。
一开始我也和部将们一样怒发冲冠,现在疲於应付得连火都发不出来。他身边那些人,除了镇日教他炫耀威势,难道就想不出有用的主意来压制於我了吗?还是他们太安心於眼前的优势,觉得卫王孙兆安是那种只要吓一吓,就屁滚尿流的孬种?
当年的战场上,我有过几位旗鼓相当的敌人,他们中有些甚至曾将我打得几无还手之力,那些谋略与厮杀组成的日子,虽然迫使你绷紧心弦没有半刻能够疏忽,可每一天都痛快淋漓。抚今追昔,眼下这样得过且过的生活,过得实在太憋闷。
「徐博呢?」
「啊?哦,回家了。」
「叫他过来陪我下棋。」
「您不想点办法吗?太子和潞王总这麽闹腾,兄弟们都快受不了。」
「多嘴什麽?还不快去叫人!」
「真是的,脑袋都快掉了还下什麽棋,而且徐博说过他不爱和你下棋,你每次都不管不顾放狠招,一点不对他胃口。」阮长荣慢吞吞地往外走,嘴里不断咕哝。
「你小子话怎麽这麽多?烦死人了!」
卢双虎抢上两步,照著义弟屁股上就是重重一脚,阮长荣平著身子往前飞行了一阵,这才扑倒在地,杀猪般惨嚎。看情形,他义兄是把方才的怨愤都发泄在这一踹上了。
腊月二十八,父皇还驾京师,把我们兄弟二人叫去宫中。兄长先到,看见我来,他和父皇也没有反应,看起来气氛有些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