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没给一分分去了十六考场,孤苦伶仃的游凯风鼻子气歪,就差上讲台揪着老班衣领子骂了哎你们这是拿扑克牌抽的号吧?谁洗的牌啊?还没打散呢吧?
李鸢和周以庆同是第二考场,李鸢不幸中弹,坐第一排,得和监考老师脸对脸。他其实对坐哪儿考根本没讲究,但就怕分到不让提前交卷的监考老师,考到最后无聊地恨不能画个连环画不说,动辄就得被监考老师捻起话头操废话。
李鸢侧过头看彭小满的准考证,蠢到原地飞起的一张入学证件照边,写着第八考场。
“第八考场是魏玉珠监考。”李鸢提醒他。
“谁?”后知后觉的彭小满猛盖上那张丑照,不认识李鸢嘴里说的这人,“魏玉珠是谁?”
“高二文科的一地理女老师,很man,钥匙喜欢别在裤腰带上,绰号,科尔沁鹰眼。”
彭小满瞪眼珠子。
“奉劝你别搞小动作。”李鸢折起准考证,装进书包的侧袋里,“她监考的考场,作弊失误率百分之九十八,她是真的会把你骂到坐在地上哭的那种。”
尤其你这种身娇体软的小哭包。这话李鸢没说。
“……我心脏不好能申请缓考么?”
“不能。”
“你说我这次数学再考个四十几,老班会撸了我这个数学课代表么?”
“不会。”
“为什么?”
“反讽。”
彭小满嗷呜一声扑倒在桌子上,李鸢笑得不能自已。
第23章
云谷一高,大考素来以严闻名。书包禁止,水杯禁止,电子产品更是禁止,考试全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电子监控。进考场前,从头到脚,安检仪扫一遭,嘀嘀作响了,你得乖乖向监考组长解释,是你内衣扣子的原因,还是你裤子拉锁的原因。可以说毫无人权。
以至于彭小满一直以为,在鹭高期末考铁定就跟在自家小天井里,边抠脚边写作业一样,论严哪儿严得过云古一高那帮操`蛋孙子。
可遇到了科尔沁鹰眼,他才明白,太美的承诺是因为太年轻。
魏玉珠人倒是不矮,掸眼看一米七多的样子,且高马尾大光明,鼻梁上一幅椭圆片眼镜,气神很足。袁泉似的一对儿大欧双下,俩眼珠子光四射嘀溜乱转不算,还小陀螺似的在考场里来回转悠,整俩小时一刻不歇。彭小满都快看吐了,怀疑这位大姐的耐力是不是部队里训练出来的。而且他一碰上她那深邃且洞贯的眼神儿,就觉得自己被当众扒了个光,袒胸露乳,外加露。于是怂的起飞,裤兜里揣了张写着几句古诗词的小豆腐干,搁屁股底下坐软了也没敢掏出来。
倒是一位仁兄胆儿肥,鹰眼鼻子尖儿底下乱传答题卡,手还没来及缩回来呢,下一秒就被魏玉珠逮了个准,卷,判零,请出考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过后,魏玉珠端着保温杯面不改色地呷了口茶水,俯斜向下审视一圈儿,那意思就是我看哪个还敢?
不敢,不敢。彭小满过后两场,头都没抬。
数学那场,彭小满是倒数第三个出考场的,另俩一看就是高级学霸。他是因为不会写,就打算在答卷时长上面死磕,好像自己在考场里多憋个十几分钟,就能生憋出个三四分似的。等堵了满脑袋方程数列不等式,交掉那张涂涂抹抹,改的稀烂的答题卡,出了考场的时候,太阳几近西暮了。
李鸢在等他,和缑钟齐续铭头挤头,倚着围栏攒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