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期会有什么问题么?”李鸢看着端着搪瓷盘边走边忙活的医生。
“清创消毒缝针打破伤风开药,我们也是按流程走啊能有什么问题。”医生推了推脸上的框镜,瞥了眼彭小满,“不就怕你们不放心我们小门诊么,怕你们觉着我们这人黑心还不干净么。”
“我那么说了么?”李鸢挑眉一乐,转了转手腕子,“缝呗。”
彭小满眨了眨眼,“生缝啊?”
“不然呢?”李鸢瞅着他笑,见护士捻开了白棉纱,手心儿朝上,把一朵花似的伤口袒露在彭小满鼻尖下给他看:“那彭少侠你来?”
彭小满翻了下眼皮侧头躲开那一手艳丽的火红,忒嫌弃地撇了撇嘴:“我不是怕你忍不了疼么不识好歹。”
“怕什么疼还怕疼!”医生剪开块儿水蓝色的一次性垫布,拆了袋医用乳胶手套,“三四针的事儿眼一闭不就过去了。”
彭小满皱眉看着李鸢,侧头小声逼叨叨:“过是过去了,过哪儿去了还不一定呢……”
李鸢冲他一指,“你少给我立flag啊。”
小护士听了捂嘴直乐,弯起一对笑眼,“男孩子哪儿有那么虚的,这样。”指指彭小满,“要真怕疼,等等缝的时候你跟他一直说着话,别让他分神,你看是给他唱个歌还说俩笑话,总之,转移注意力就没事儿,很快的。”
彭小满“哈”了一句,“哎想死他了我还给他唱歌咧!他自己背个《岳阳楼记》转移下注意力就得了呗,权当记重点了。”
“怎么着?”李鸢一听他这口气还就来劲儿了,“你老人家一脚下去给我踩成这衰样儿的,没让你赔钱算我行善积德了,给我唱个曲儿哪儿不合情合理了,嗯?”
嗯你妹嗯。
“那、那我也没想到那墙上嵌着玻璃碴呢。”彭小满半讨好半商量,“我给你想笑话吧要不,你看你要听国内的还是国外的,知音上的还是故事会上的?”
“别。”李鸢歪头笑着看他,“就歌。”
“我不。”
“那你等着我去找你奶奶要赔款去吧。”李鸢眨一眨眼。
“哎嘿!”彭小满眯眼。威胁我。
“放心我不点歌。”李鸢笑得搂不住,瞅着没有一星半点儿手疼得不行的样子,“你挑你拿手的唱,华语的就行,要不然我听不懂入不了戏你也白唱。”
“还华”瞧给你厉害的。彭小满啼笑皆非,顶了顶鼻尖。
彭小满其实喜欢唱歌,打小就是。记得那时候,一次幼儿园儿童节汇演,排了个《采蘑菇的小姑娘》。按说彭小满这样儿长着小辣椒的男娃娃,理应抹个红嘴唇,排在队末当个活动背景,奈何天资太好,一嗓惊四座,属于开口跪的那种。故而幼儿园园长想着法儿也要彭小满领唱,愣是给他按了俩假小辫,套了个小肚兜,把雌雄莫辩的他推上了舞台c位。
再到小学初中,私底下哼哼唱唱是个人习惯了,人只要一闲,或是沮丧失落不够畅爽的时候,旋律会自然而然从嗓子里泻出来,应心情而做随机却恰当的挑选。彼时同学还在研究者三叶草的哪一款板鞋更值得买,彭小满就已经勒裤腰带攒钱入齐了ipod祖孙三代;彼时同学还在琢磨着怎么和家长提p3换p4,彭小满就已经用起了没几个人认识的akg。
那并不是一种显摆,而是一种不别人不懂索性就不说的个人情趣。彭小满始终以为,森罗万象,其中音乐是一种别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