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熠垂眸而立,殿外忽然有人来报,正是大理寺官员,满头冷汗,急匆匆进殿匍匐一礼:“陛下,侯爷送至大理寺的证人身份文牒也已验过……皆属实,没有问题。景阳王殿下近侍也已带去审问……殿下确有派人联络邵崇犹,以贵妃娘娘为由,命他为自己做事。”
百官沸声议论,太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萧放,半天不敢置信地:“你、你……”
林熠敛眸沉声道:“景阳王所犯的错远不止于此,昭武军也被盯上很久了。”
左相周扬海震惊之余,疑惑追问道:“此话又怎讲?”
林熠站头看着萧放道:“此人所犯罪行,一为明知真正身份,仍旧冒名顶替,鸠占鹊巢,觊觎王室江山;二为迫害皇族血脉,以贵妃相挟,枉顾人伦亲情;三为私自安插人手至北大营,意图挑拨诋毁昭武军,散播粮草案谣言;四为不顾社稷安危,扣押军需粮草,贻误北疆战机。桩桩件件,证据确凿,有据可查!”
永光帝看着眼前景阳王,多年来,皇室之中竟养了一头毒蛇。
萧放目眦欲裂,指着林熠,对永光帝厉声控诉:“父皇,此人居心险恶,挑拨造谣,其中必有阴谋!万不可听信他一面之词!”
殿外密布彤云积了万里,倏然间,数道闪电当空照下来,殿内气氛诡异,人影如鬼影。
林熠面无表情看着萧放,苍白脸孔显得极为无情,眸中寒光,像是审问般盯着他。
萧桓一直未离林熠身边,不动声色间,手放在腰间佩剑剑柄上。
永光帝深邃如鹰的眼睛盯着萧放片刻,大势已定,今日之事当众揭开,便绝无转圜余地。
萧放张了张嘴,似要再争辩什么,可永光帝没再看他,望着殿外接连天际的乌云,缓缓开口:“将景阳王押入天牢,即日审问,清查景阳王府,上及王妃,下及奴仆,一个也不许放过。”
卢俅领命,对侍立在大殿两侧的犷骁卫一比手势,犷骁卫上前便要押景阳王,将他带走。
萧放奋力挣扎,满脸失望愤怒,喝道:“父皇,您真要信一群外人编造的阴谋么!”
他并非习武之人,两名犷骁卫将他制住,转身押往殿外,大殿内回荡着他不甘愤怒的质问。
邵崇犹身边的犷骁卫使并未撤去,隔着一段距离,永光帝和邵崇犹静静对视。
连同萧桓在内,他们眸中的冷酷,在有些方面还是很像的。
可变故陡生,萧放未至殿门外,便有一名太监急匆匆奔进来禀报,声音尖利:“陛下,有大军……逼、逼宫!京畿巡卫营失守,皇宫已被围了!”
话音未落,数支白羽利箭破空而入,“噔噔噔”钉在门窗、盘龙柱上,一支箭直接没入那报信太监肩膀,他狠狠摔在殿内,瞬时一口血呕了出来。
满殿大臣大惊失色,卢俅指挥犷骁卫将人散到柱子后往殿后撤,林熠和萧桓对视一眼,拔剑上前挡在众人前,太子猛地看向邵崇犹。
“真是反了!”
永光帝眉头一拧,不顾卢俅阻拦,无视随时可能接踵而至的流箭,大踏步走到那太监跟前,俯身怒问道:“究竟什么人?”
那太监已去了半条命,颤抖着看了眼头顶众人,强撑着道:“是……穿着昭武军甲……”
永光帝猛地回头看向林熠,林熠闻言浑身一震,挥剑折下数支箭矢,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