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一杆长|枪,一身银甲,长|枪横在肩头,穿行在阵列之间,依旧是兵痞的做派。
不少人腹诽道,若说人心浮动,前两天小侯爷可是营中最浪的那个,浪得简直没边,频频在违纪的边缘试探。
林熠溜达到一半,折返回去:“前两天跟我打过牌的、打过架的、打过赌的,都出列。”
一片安静。
林熠手里长|枪舞了个枪花,稳稳止住,枪尖指向一人,目光冷淡地看着他:“出列。”
那人只好老老实实出来。
林熠边走边点人,很快陆陆续续有人自觉地出来,他一看,心道不得了,短短三天,自己竟拉着一个营的人犯了军纪。
林熠把长|枪抛给旁边士兵,打了个响指:“违纪的,跟我去领罚,其余人训练量加倍,练到心里踏实为止。”
萧桓在高台上安安静静背着手,看林熠带着乌泱泱一群人绑了上重物跑圈扎马步,领罚领得货真价实,绝无水分,不由笑着摇摇头。
林熠规规整整穿着银甲,一入练兵场,却自然而然带上了混混的气质,只是比寻常的混混狂许多,这是他上一世在军中的习惯,一时也改不过来。
小侯爷亲自领了罚,所以训练加倍,众人也没有怨言,老老实实照做。
搏斗训练看似比体力训练有意思些,但林熠一来,这就成了最残酷的部分。
他除下铠甲,一身暗色单衫,让新替上来的所有带衔级军士挨个与他过招,五招之内倒地的,就带手下的人再加一倍训练量。
九军部有两万多人,百夫长营长千夫长,加上各队各卒,大大小小带衔级的不少,林熠算着时辰,只得每次一对三的打,紧赶慢赶,总算两刻钟内撂倒了所有人。
前世在军中,林熠就是这么不留情面,时常看起来懒懒散散,实际很严苛,上了战场更是横剑冷血,也难怪他的恶名能传起来。
林熠单衫已被汗水浸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转身把一众人仰马翻的军士抛在身后,回到点将台下。
萧桓看他微微垂下头走路的姿势,与寻常都不同,似乎一到这里就痞了起来,却也很好看。
他心中猜到缘由,不有些涩。
大概上一世。养尊处优的小侯爷一下子孤身到北疆军中闯荡,要迅速适应、迅速服众,不得不套上一层伪装。
于是每到这种情形,就不由自主地进入这种状态,这是孤立无援、众叛亲离之下,林熠对自己的保护,甚至已成了身体的反应。
萧桓垂眸看着林熠,这一回,他早早到了林熠身边,不会让他那么苦了。
林熠抬眼看向点将台上的萧桓,冲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一瞬间又是灿若阳光:“好累啊。”
就像出门疯了一天的小孩回到家一样。
萧桓心里一软,俯身朝他伸出手,林熠握住他手掌,足下一点,轻轻跃上点将台,身上微热的气息。
算下来,这一天林熠用心良苦,让九军部上上下下全体训练量加到了三倍,一直到晌午,把所有人练得再也浮躁不起来了,连议论彭陌究竟出了什么事的力气都没剩下。
中午,贺定卿跟林斯鸿商议完事情,去营中各处查看一番,只觉得这里氛围很踏实,与林斯鸿紧急调令里所言并不一样,还觉得有些奇怪。
林熠去主帐,见林斯鸿静静坐着,似乎在沉思什么。
“彭陌审完了?”
林熠斟了茶,又把亲兵刚才重新热了准备端来的饭菜放在林斯鸿面前。
“审了一半,他说得累了,我也审累了。”林斯鸿拾起筷子随便吃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