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桂萼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小团体,张孚敬和郭勋平日里也商业互捧,联手打压多位官员,还又开始琢磨着一起参王守仁一本。
如果今日不立规矩,往后恐怕……会越来越难。
皇上见那三人徐徐走进殿来,没有吩咐黄公公赐座,而是坐在纱帘之后,一声不吭。
郭勋不以为意的看了眼那纱帘里黄豆芽般的小身子骨,敷衍的行了个礼,道:“见过陛下。”
另外两人也忙行礼问安,便略有些拘束的站在这里。
由于纱帘的皱褶欺负,皇上的面容被模糊了许多,也无法让他们看清神色和情绪。
虞璁略坐直了身子,轻咳一声,端出旁日的轻松语气来,问道:“近日这冥思库的事情,诸位可曾听说了?”
郭勋心里一烦,心想皇上果然是闹这一出。
这么多官员都给了银子了,你还嫌不够么?大半夜的找老子就为了这点破事?
张孚敬瞥了眼神情已经开始不耐烦的郭勋,又思索了片刻,确认自己把脏获都藏好了,才应道:“回禀陛下,此乃一大好事啊。”
“说来也略有意思。”虞璁笑了起来,完全是一副闲话家常的语气:“这冥思库里,可塞了不少奇怪的东西。”
“有只白鹿,有对玉鸳鸯,还有不少翡翠玛瑙雕的水果。”
郭勋没耐心听这个毛小子莫名其妙的说这些话,只作揖道:“陛下,若无要事,劳老臣先行告退。”
虞璁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语气却依旧轻松淡定:“武定侯走之前,不如看看这个?”
陆炳径自从一旁走来在地上扔了三样东西。
郭勋在看清那些东西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张孚敬好奇的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布老虎,一个缀着明珠的贴身绣囊,还有一只像是给老年人穿的鞋子。
下一秒,还没等皇上再度开口,郭勋猛地俯下身来,将那三样全部攥在手中,狠厉道:“陆炳!你竟然私闯我的宅邸!”
他越想越不对劲,等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这布老虎,是自己的小女儿平日玩耍、睡觉时必须抱着的玩物,几乎整日都不离手。
这绣囊,可从来都藏在自己美妾的小衣腰侧,何况那小妾从来都不出二门,只在自己的宅院里绣花唱歌!
还有这只鞋子!这鞋子,可分明是自己老母亲常穿着的那一双中的,又是如何带到这里来的?!
自己奴仆如云,看守严密的侯府,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武定侯别急着走啊。”虞璁温柔笑道:“你若是走了,小女儿可没人接回家了。”
郭勋这一刻只觉得五雷轰顶,猛地就跪了下来,压抑着怒气高声道:“陛下!劳请不要难为老臣的yòu_nǚ,她只有三岁啊!”
他一时间又惊又气,刚才还虚装出来的几分淡定,此刻都已经荡然无存了。
都这个时候了,腰还挺这么直呢。
你所带领的禁卫军,早就被我分的只剩下五千人了,其他的兵权都在别人手里。
就靠从前的文治武功,还倔强的不肯低头?
“哦?”虞璁如同看戏一般,不紧不慢道:“近日陆大人可以取走这些,明日自然也可以取走她们的性命。“
“朕难为,与不难为,又如何?”
“你!”郭勋猛地站了起来,竟然发狠道:“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拿□□女相胁,当真下作!”
下一秒,龙椅之后的屏风里,突然传出小女孩的哭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