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低温状态,季擎泽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如果不是额头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他看起来似乎也只是个还在床上赖床的孩子。
市武警总院门口已经等候了医护人员,李子沐是高干世家,大小病都在这儿看,混的门儿熟。他在路上就给外科李主任打了个电话,这时两台担架车已经等在门口。
季擎泽下车后对李子沐说“麻烦你照顾下苏莉。”
然后自己用衣服仔细的把苏北包裹严实了放在担架车上,还跟着跑了一段,在手术室门口被护士拦了下来“先生请在外面等候”。过了一会儿,她又出来把外套递给了季擎泽。
李子沐看着他抓着手上的外套靠在墙上站着,面容死寂,就走过来说“苏莉醒了,她没受什么伤,只是身体很虚弱正在输液。”看季擎泽松了口气的样子,愤怒到“你捅伤的那个王八蛋伤得很重,不知道挺不挺得过去,警察正守着他呢。”六子从后备车里抬出来的时候也就还剩一口气了。
看季擎泽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就没再继续说下去,陪着他静静守在门口。
过了很久手术室的灯灭了,李主任走了出来阐述病情“病人前额轻微撞击伤,后脑创口较大缝了五针,中度脑震荡。最严重的伤在右小腿腓骨长肌断裂,手术已经成功完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病人□□处有血,无□□痕迹无撕裂伤,所以血并不是从那儿流出来的”。
李子沐感谢了医护人员“李叔,辛苦你们了。”
“嗯,你们照顾好他吧。”年纪轻轻的受到这种□□肯定难以接受的。
给苏北安排的单人病房就在冯苏莉隔壁,李子沐想了下还是提醒他“苏莉遇到这种事肯定很害怕,这儿还没醒呢,要不你先去看看她吧。”
季擎泽点了下头,替苏北仔细地掖好被角“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去就来”。
他出门转进旁边的病房,冯苏莉正半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季擎泽走近,好像已经知道他这会儿要过来。
“苏北还好吗?”她温柔的询问,手伸过去拉着他坐在床边。
季擎泽配合她坐下“刚做了手术,还昏睡着呢。”
输液的手很冷,冰凉的液体透过细小的针眼穿透皮肤渗透进她全身每一个角落,好像连心脏都要冻住了。良久的沉默在整个病房蔓延,冯苏莉知道躲不过去的,他们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先开口。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希望受伤的人是我。”她说着红了眼眶“对于苏北,我是最不想让他替我受伤的。”
季擎泽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安抚“不是的,你们都不应该受伤,他也没事,不怪你。”
冯苏莉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所有的委屈害怕都发泄了出来,也宣泄出这么多年感情中的压抑。
过了很久,季擎泽轻轻地推开冯苏莉,嘱咐到“医生说你输完液可以出院修养,我已经通知了你的家人,以后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又诚恳的说“这些年到底是我对不住你”。
冯苏莉听完利落地离开对方温热的胸膛,即使再不舍,这次怕也是难以挽回了。剩下的孤独冷清只能她自己受着。
“代我谢谢他吧,我就不亲自去了。”对苏北很感激但更多的是埋怨,对方彻底改变了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即使是善意的也让她难以接受。
季擎泽离开的脚步冷静而果断,冯苏莉一直看着他希望对方能走慢些或者回个头,可病房太小了,而他的心又太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