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卿歌第一次同自己犟。行寒终日苦恼,拿这种青少年的叛逆丝毫没有办法。
最后还是乘鹤君给他出了个主意。行寒听完十分赞同,两人一拍即合,当晚就把沈卿歌给用法术迷晕了扔进炼丹炉里,辅以各种灵丹仙草,满室清香扑鼻,两个不靠谱的仙君瞧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便将丹室锁了以尽可能保留仙力不泄露,自己坐在门口看门加下棋。
等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天外红光千里,云海深处隐约有仙音传遍九天,这是有人登仙之兆。
行寒算准了时辰打开丹室,看见沈卿歌从丹炉里探出脑袋,朝行寒喊:“仙君,我衣裳!”
行寒用不成器的目光看着她:“你已成仙,不会自己用仙法变一套出来吗?”
沈卿歌恍然,变出一套她在下界常穿的麻布衣裳出来,垂落在腰间的长发用一根红绳系在头顶,整个仙看起来英姿飒爽,让行寒觉得天上果真是没一个小仙用自家侍剑小仙好看。
沈卿歌走到行寒面前,利落地行了个礼:“仙君!”
“嗯,不错,不错。”行寒抚摸着下巴,觉得十分功德圆满。
就这样,沈卿歌在行寒座下做了一千零四年的侍剑小仙,到一千零五年时,她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她袭杀了天庭唯一的女君,熹萦。
说起这件事,还得说说第八百六十三年时,沈卿歌在打理枉生宫花草时不经意听到的谈话。
枉生宫的宫墙皆是白玉砌成,其上烟霞明灭,隐隐有诸般自在法相,于缠绕在宫墙上的佛罗花中盛衰轮回,超脱生灭。
佛罗花开时,传说世间便可得大自在。她曾在这一晚坐在佛罗花下听了半夜梵音,而后……
那一夜除了梵音,她还听到了什么?
听闻熹萦女君从西天礼佛归来,天宫佛罗花开尽,遍地梵音轻缓,为迎天界最善佛法的女君。路过枉生宫时,女君折下一朵佛罗花,听得身后仙侍笑言:“此行已度化白水村六百怨灵,女君功德圆满,总算不用再受恶灵缠身之苦。”
折下的那朵佛罗花被放在佛经之上,躲在宫墙另一端的少女听得一道温婉嗓音响起,平和安然:“莫要妄言。这六百怨灵因我渡劫而死,至今无法入轮回,便是我的罪孽,即使为他们诵经千年也是应当,算不得苦。”
仙侍连连称是,而后带着些促狭,笑道:“女君特意绕来枉生宫,可是想见行寒仙君?”
那边的声音渐渐远去,已然听不清楚。沈卿歌站在佛罗花下,抬头看着宫墙上一片琼花玉蕊,许久,伸手折下一朵。
他们方才说些什么?
熹萦说,白水村的六百怨灵是因她渡劫而死,至今无法入得轮回。
天上的神仙都说,行寒仙君心悦熹萦女君。
有一件事缠绕在她心头许久,那就是为何行寒要带她上天庭?她那是分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凡人,唯一特别之处,就是目睹了白水村被天降火石灭村之景。
若白水村人是因熹萦女君而死,那行寒带她这个白水村遗孤回天庭似乎便有了合理的理由。
他是在替熹萦赎罪吗?
佛罗花下,沈卿歌蹲下身子,望着地上的佛罗花根茎发呆。
她这八百六十三年,究竟信了一个怎样的仙人?
沈卿歌蹲在墙角思考了整整一夜,次日天明时,行寒从寝殿里走出来,便看见那道缩在佛罗花底下可怜兮兮的身影。
他走过去,拂去沈卿歌发上的佛罗花瓣,道:“你为何会蹲在这里?”
沈卿歌听见声音,呆滞地抬起头望向他。看见是行寒时,她眼底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