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掩唇轻笑,笑得眼里都泛起泪光:“是啊,哪里有这么容易找得到他。”她笑够了,袅袅婷婷坐到方进身边,给他与自己斟了杯茶水:“难得有人愿意听我讲,小相公,我就只讲给你一个听。”
徐氏原本不是妖,她是后来成的妖。
她被婆婆赶出家门后,躲在土地庙中苟且偷生。她每日都拜祭土地,朝这些神仙祈求,可从没有神仙肯帮她。
那日傍晚下起倾盆大雨,她尚在城里乞讨,避之不及,被淋了一身。她那时已失去求生的念头,不在乎被淋成何等狼狈模样,就这么呆呆坐在雨里。
直到她头顶遮过来一把油纸伞。
撑伞的是个白衣少年,颜如冠玉,眉宇间自带天生桀骜,挑眉俯视着她。
那时徐氏徐臻浑身泥土,脏乱不堪,脸上还带着纵横交错的伤疤,甫一看到如此俊秀少年,下意识地将脸埋进臂弯里,躲开他的目光。
少年毫不在意,径自在她身边坐下,皎皎白袍霎时染上污黑泥水,将伞斜斜撑在她头上,自己倒是大半身都被雨水淋湿。
徐臻心里过意不去,将他的伞往他那边推了推,少年朝她一笑,道:“我以为你会任由我这么被雨淋着。”
徐臻将头垂的极低,细若游丝道:“对不起。”
“你对不起谁?”少年将伞重新将她整个遮住,毫不在意自己湿透的衣裳:“我想跟你说话,撑伞只是顺便,哪有什么对不起的道理?”
徐臻诧异,不曾想少年是专为她过来,问道:“你为何想跟我说话?”
少年托着腮,眯起漂亮的凤眼,望向远方蒙蒙雨幕:“我要去杀个人。”
徐臻心底一惊。
她的反应都在少年预料当中,少年连目光都没动,径直说下去:“我杀过很多它那种的,都是同样程序,无趣的很。我看见你经常在土地庙里拜神,就想在杀它之前问问你。”
他将目光转到她身上,徐臻立马将头低下,不敢对上他的眼,少年轻轻笑了声,问道:“你为何不去拜妖魔?与其祈求那些个神仙让你过得好一点,不如去求妖魔,杀了害你沦落如此境地之人,不是更大快人心?”
徐臻咬紧唇,沉默良久。少年耐心地等着她,等到徐臻心底经过挣扎,终于开口同他说道:“我不能……”
“不能?”
徐臻闭了闭眼:“若我去求妖魔,我会变成何种模样?我不想为了那些人,将自己也变成妖魔。”
少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而后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不知从哪里掏出个白嫩喷香的肉包子扔到她怀里,连同油纸伞一起留给她。
“明日我再来找你玩。”他起身离开,背对着她挥挥手,消失在雨幕里。
一连十日,少年每天都会在这个时辰来找她,坐在她身边同她说话。
徐臻与他熟络起来,说的话也越发的多,有时还会忘记自己可怖的模样,弯眼抿唇朝他笑。
到第十日时,少年问她,为何不去找个谋生的活计,而是坐在这里等死。
徐臻垂下眸子,失落道:“我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