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了啊。”指着墙上的挂钟，叶修喜形于色，“赶紧洗洗睡了！”

“我不困。”张新杰皱着眉说道，然后难以控制地打了个哈欠。

“我一直觉得，你的作息特别健康。”叶修站起来，一本正经地拍拍张新杰的肩，“早睡早起，做个好梦。”

说完这句话，叶修一闪身就消失在门后，速度快得像是逃命。

又被他逃避了话题。张新杰有些恼火地想着。叶修的情况有多严重，他自己也应该非常清楚，可他一味拖延逃避，这又算是什么？无论怎么看，尽快解除结合都是唯一的选择，叶修这样胡闹，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猜不透叶修的想法，由于困惑和愤怒，张新杰比平时睡得略晚了些。第二天一早，他带着些倦意赶到了会场，一进门就诧异地看见了满屋子的人。

除了他之外的与会人员……居然全都到齐了？

“别紧张，”叶修对他笑笑，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你没迟到，是我们来早了。”

“怎么回事？”张新杰在会议主持的位置上坐下，不动声色地问。

“行了，大家都挺忙的，既然人齐了，就早点开会吧。”叶修无视了他的问题，转而对着全场说道，“关于昨天改组指挥部的议题，现在举手表决。”

张新杰还来不及发问，就诧异地看见，全场人员居然齐刷刷地举起了右手。

“行了，全票通过……”叶修轻轻松松地说道，“哦，不是全票，张新杰没举手。过半数了，议题通过。老王老林肖时钦，拾东西来指挥部报到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新杰提高了嗓音。

“还能是怎么回事……”林敬言苦笑道，“昨晚叶修一个个找我们谈话，威逼利诱什么都用上了。”

“怎么说话呢？那是威逼利诱么？”叶修怒，“我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张新杰听见唐昊很小声地说了句：“呸”。

其他人也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行了，没别的事了吧？没别的事就散会了。”叶修懒洋洋地说，“昨晚都没睡好，回去补个觉，准备打仗。”

众人吐着槽散去了，于是又变成了和昨天相同的场景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张新杰和叶修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昨晚一夜没睡，一直在找他们谈话？”张新杰问道。

“也不全是我搞定的。”叶修打了个哈欠说道，“唐昊是张佳乐打电话搞定的，云秀和小戴是沐橙搞定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哎哟，”叶修看看他，“听你的意思是不怎么领情啊？”

“我领不领情不重要。”张新杰和他对视着，“重要的是你没有必要这样。”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顾问？”叶修笑笑，“顾问的意思，就是你搞不定的事，我来搞定。”

一夜没睡，他的脸上带着倦意，可那个笑容却显得非常明亮。

“谢谢。”沉默了一会，张新杰低声说。

他的声音里带着妥协的味道，不知道是在同叶修妥协，还是终于同自己妥协了。叶修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却发现张新杰脸上带着自己从没见过的表情那一成不变的、仿佛面具般的严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犹豫、茫然和痛苦的神色。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的眼帘低垂，似乎正在竭力掩饰一个秘密。

那一刻，叶修觉得自己的心里轻轻动了一下，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