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我不知道!他怎么了?”
“没有……”林敬言的脸色瞬间变得很,他极不自然地环视了下四周,“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
“林敬言!”
“……”
对于张佳乐,林敬言其实一直没什么办法,虽然他也想守口如瓶,但架不住对方一副“你不说咱们就同归于尽”的架势。
“叶修……”最后,林敬言斟酌着说道,“状态不是特别好。”
“怎么不好?”张佳乐恨不得把话从林敬言脑子里直接掏出来,“卧槽老林你就不能痛快点!”
“激素危向。”看他这个样子,林敬言也顾不上委婉了,直截了当地说道,“情况不太乐观。今天我刚接到前线的战报,指挥兴欣军事行动的不是叶修,而是苏沐橙。我问她叶修的去向,她说是休假疗养去了。”
休假疗养……这倒也不是多离谱的事。部队有换防有轮替,军官们每年也可以依法享有相应的假期,受过伤的军官也都会定期疗养复健。然而整整十年,叶修却从没有脱离过火线一天,只要他的部队仍在战区,他都会严密地掌控和指挥部队的每一个作战细节。叶修脱离了战场,将指挥的任务交给别人……至少在张佳乐看来,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只有一个。
那就是叶修的状况,已经糟糕到不适宜指挥作战行动了。
“不可能……”张佳乐难以置信,“搞错了吧?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激素危向了?”
失感之后,他自然无法感知到叶修的神状况,可在离开兴欣的时候,他确定叶修的状况还是相对平稳的。因为那次结合热的关系,叶修的激素水平已经没有明显异常,至于他的神领域,有深处的那个烙印应该也问题不大。半年之内他总觉得不用担心,可是这才过了几个月……
“之前你去开会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大好了。”林敬言叹着气说,“至少那次会议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用诱导抑制剂,杨聪之前接触过,分辨出那个味道了。我后来问他,他也没否认,就是让我不要告诉你。”
诱导抑制剂,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张佳乐感到背上一阵发寒,整颗心都像是被浸在了冰冷的海水中。和一般压抑激素水平的抑制剂不同,诱导抑制剂几乎只配合冬眠治疗使用。当一个哨兵的神状况和激素水平都达到了危险值,且无法通过神调控缓解时,医疗性失感就成了挽救哨兵生命的唯一方法。在使用诱导抑制剂进行数个月的前期准备后,通过冬眠治疗使哨兵的各项生理活动降到最低水平,然后通过介入射频消融和放射治疗方式,破坏下丘脑、垂体和鞍区的特定区域,从而禁止一切和哨兵特质有关的神经内分泌活动……
医疗性失感,几乎就是通过一系列近乎残酷的方式,强制将一个哨兵的特质去除,从而挽救他的生命。
然而纵观现代医学史,距医疗失感诞生已过了十余年,真正接受这项治疗的人却寥寥无几。针对哨兵与向导的神辐射研究几乎毫无进展,相应的脑功能划分也尚不明确,不说手术本身就有很大的风险,术后的并发症也十分可怕。除非是最后的选择,否则绝不会有哨兵肯接受这样的治疗,而如今叶修却……
“不可能……”震惊之中,他只会机械地重复这一句话了,“他怎么可能……”
“你上次见到他了吧?”林敬言似乎是很不忍心,但还是问道,“就没发现什么异常?”
“没”
张佳乐刚想否认,话一出口却突然梗住了。他想起那天叶修明显的冲动和缺乏自制,还有夹杂在烟草中苦涩寒冷的气息……现在想起来,那无疑就是吸入性诱导抑制剂的味道,至少从那时候开始,叶修的状况就已经极为糟糕了。
“但是怎么会……”
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张佳乐连完整的句子也说不出来了,他简直是求助般地望着林敬言,却不清楚自己到底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