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出地方来给张佳乐坐下。

“电控系统要解码……”叶修对照着密码机，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靠！关榕飞搞得什么鬼密码……”

张佳乐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叶修忙碌。即使只看侧脸，他也明显地消瘦了，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态。

“行了。”不久之后，叶修的双手离开键盘，放松似地活动起了手腕，“这次他们总算把光传系统给安上了，武器挂架也弄好了。隔热有改善，所以座舱宽了点，发现了没？”

张佳乐点头：“是宽了点。”

和第一代死亡之手比起来，二代模型机仍然是单座的，但空间总算没以前那么狭小，可以容他们两个从容地并排坐着。张佳乐转头看着叶修，蓦地想起上一次他们在机舱里场景，不知怎地居然生出一种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感叹来。

叶修表现得随意又自然，就仿佛张佳乐只不过去拿了个密码机，五分钟前还坐着他身边一样。这和张佳乐预料的完全一样，欣喜若狂喜极而泣什么的完全不是叶修的风格，然而就算是这样，几乎在看见叶修的第一眼，张佳乐就觉得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不只是消瘦了、疲惫了，这些年来他见过叶修更劳累和疲乏的样子，单纯是这样甚至构不成一种变化。可或许是因为太熟悉了，张佳乐仍能从那些细微的地方分辨出不同之处来，这几乎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明天要试验一次全弹发射，”叶修活动着手指说，“昨天几个参数出了问题，罗辑换了一种算法，行不行也不能确定。其实我是觉得核动力飞机没多大意义，扔个导弹就能解决的是，非派个人去干嘛？”

“嗯。”

“你要回霸图去了吧？张新杰跟我说了，老韩喊你回去来着。这也就是他们最近要打高地，炮兵有用武之地了，要不然他们还是搞陆战队那一套，拿飞机给人开路。”

“嗯。”

“不过微草损失也够惨的，拼对毁率基本都拼光了吧？”叶修掏出一根烟来，没抽，闻了闻又放了回去，“按现在生产线的速度，三个月之内是别想有像样的空中火力了。”

“嗯。”

“你怎么回事啊？”叶修转头看着他笑了笑，“周泽楷附体了？”

时常有人说叶修笑得很嘲讽，让人恨不得拿什么东西糊他一脸，但张佳乐知道，其实很多时候，叶修也会笑得非常、非常温柔。被那和从前相同的、却又不同的目光望着，张佳乐胸口一滞，像是有个什么沉重的东西突然脱落了似的。

于是那句沉重的话就轻而易举地被他说出了口。

“叶修，”张佳乐说，“我失感了。”

第72章叶乐线：因为你最善于等待

失感，意为哨兵向导的能力退化，最终消失，变成与普通人无异的个体。然而对于哨兵向导而言，失感并非只是一种能力的消失，几乎是对于自我定位的全部否定。

哨兵向导的成长轨迹，与普通人是截然不同的。从青春期觉醒了特质之后，哨兵向导就会被送入军事、国防学校进行封闭式学习，毕业后又会被指派到专门的岗位服役。虽然在成长中他们始终与普通人有所接触，但从宏观上来讲，他们的生活与普通人的社会，基本是脱节并且极少重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