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的表现多少有些过头了,可张佳乐的状况实在是有点凄惨:和面粉黄豆颠簸了一路,原本崭新的军装皱巴巴的,满头满脸的灰和土,更别提因为撞了坦克还有点一瘸一拐。陈果看着他这副模样,瞬间就脑补出了他在敌后被虐待的一百种方法,又是心痛又是愤怒,只差冲出去杀敌泄愤了。
事实上,张佳乐在敌后的遭遇,绝不算是受到虐待,甚至还多少有点惬意。纵观他二十七年的人生,从没有哪一段时光,他的幸运值如此居高不下,简直像是盆地里拔地而起的珠穆朗玛峰。
那天开着直升机冲上战场,他原本丝毫没抱生存的希望,可偏偏唯一能飞的,却是带有弹射逃生功能的卡-50。在坠毁的前夕,他也不知道是怎样蒙出了弹射的操作,更不记得是怎么打开了主伞,事实上基本在开伞的同时,他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以昏迷的状态落地,摔断腿都是轻的,直接摔死的可能性更大。偏偏那时风向西北,将他吹出了不小的一段距离,降落伞直接挂在了树上,连落地缓冲都省下了。
降落后不到十分钟,敌49师的装甲一团就通过了张佳乐旁边的公路,最近的士兵离他直线距离不超过10米。那样醒目的色降落伞挂在半空,连着一个风中摇曳、昏迷不醒的张佳乐,敌装甲一团的士兵因为急于撤退,愣是没有人想起来抬头看一眼。
于是张佳乐赢得了宝贵的20分钟。
20分钟后,装甲一团从张佳乐所在的区域通行完毕,随后跟着的是敌49师指挥部。两个部队的接合部有些松散,通行间有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差。就在这五分钟里,张佳乐从昏迷中醒来了一次,割断了绳索,并借着路基的掩护,向南转移了约200米。
敌49师部的警卫部队发现了树上的降落伞,但在急于撤退的情况下,他们只派出了一个侦察班,去搜寻可能存在的联盟飞行员。此时共感溢出的冲击仍未消退,敌49师几乎全部的哨兵向导仍处于昏迷中,故此敌军并不知晓攻击的源头来自空中,否则他们派出的绝不会只是一个侦察班。
侦察分队向张佳乐靠拢时,他刚从第二次短暂的昏迷中醒来,在路基下听见了路面上的响动。降落的过程中,大部分武器都和弹射座椅一起遗失了,彼时张佳乐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一颗触发式手雷。
侦察兵是步兵中的锐,虽然不像哨兵有敏捷上的加成,但几个侦察兵拾以格斗为短板的张佳乐,那根本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眼看着几人一跳下路基,自己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下场,张佳乐一咬牙,举着手雷就跳上了路面。
他的突然出现,倒是让几个侦察兵短暂地一愣。抓住了这极端的一瞬,张佳乐直冲到几人的面前,同时按下了手雷的触发开关。
这距离太近了,张佳乐几乎和他们脸贴着脸,导致冲锋枪根本无法集中目标。更因为他这可怖的、自杀式的举动,几个侦察兵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僵立在当场
就在手雷爆炸前短短的一瞬,张佳乐把手雷往前一扔,自己迅速地滚下了路基。
剧烈的爆炸让几个侦察兵当场毙命,张佳乐借着路基的掩护,只在冲击中昏迷了极端的片刻。在硝烟尚未散去时,张佳乐硬撑着爬回了路面上,将一个侦察兵的衣服同自己调换了,甚至没忘了戴上敌军的身份牌。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再也支撑不住,就此陷入了极深的昏迷。
不远处的响动很快引起了敌军的注意,然而这时兴欣开始追击,赶来查看的敌军也就非常草率地下了结论。满脸血污和泥土的张佳乐被当作敌军伤员,小心翼翼地抬上了运送伤兵的卡车,在半路上,又混在那几百名伤员中,被赶来支援的敌军直升机一同接走了。
至于穿着张佳乐制服的敌军侦察兵,被判定为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