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抱着一大束花进门,身后跟着两个工人,在她指挥下将一副装裱好的张卫东的字抬了进来。
“顾总,今天是您生日,我们全体员工祝您生日快乐。”
“谢谢!有心了!”
每年顾亦言都会到下属送他的生日礼物,有时记得了甚至会事先期待一下,多数时候他忘了。如没重要活动,秘书会订好地方请公司中层以上的员工都来聚聚,前两年有个和他一起创业的哥们,尿毒症晚期都住院了依然坚持赴会,当晚和他大聊病况,酒过三巡,开始痛骂媳妇不贤,儿子不孝,场面笑泪参杂。
“顾总……”
“还有什么事?”
“梅小姐找您,刚我看您在忙就说让她先等等。”
“梅玫?”顾亦言浓眉一耸,签字笔在手中转了两下:“不见。帮我找个理由推了她。”
“好。”
秘书出去了,顾亦言起身欣赏那副《望海潮东南形胜》。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和一班同事聚完已是晚上十点,顾亦言有点醉醺醺地躺在车后座上,此时月在中天,半浓半淡,笑饮千杯后,惟愿醉在春宵帐里,一死方休。
“老板?”司机叫了他一声。
“嗯。”他讪笑自己的“痴念”,醒过神来,刚要下车却只见好久不见的梅玫立在灯下,一眼望去,梅玫打扮得一如往常美艳,但随着她走近,那张芙蓉脸上的憔悴是夜色和脂粉都遮不住的,看着竟让顾亦言生出了几分怜香惜玉之心,他打开车窗。
“顾总,抱歉打扰你了。”
很少见的,梅玫对他恭敬地半欠着身,微笑着。
对她所为何来早就心中有数,可顾亦言就是装作不知:“怎么是你?”
梅玫用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望着他:“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想……”
“上车说吧。”
顾亦言刚发话,司机便自觉地要下车,被他叫住了:“你着什么急?”
车门打开,梅玫挪了进来,穿着丝袜的双腿紧紧靠拢着歪向一边。
“就是这样……”她足足讲了十五分钟,末了哽咽:“我得承认,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不会来找你……”
原来,吴川因为投资不慎欠了高利贷一大笔钱,本以为等形势好了窟窿就能及时补上,没想到等来的永远只有坏消息,一向很有主意的梅玫在遭遇这样的晴天霹雳后也禁不住慌神,日思夜想了好几天,终于下了决定:哪怕被人耻笑呢,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也得先帮丈夫把这近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