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啾鸣,雨水带着潮润又有些肮脏的气息一阵一阵地扑来,顾斯人翻过身,对准背叛他的男人的脸,顾亦言低头看着他,表情是说不出的纵容,很深沉的喜爱,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歉意。
“你昨天没做完,抱歉,是我打扰你了啊。”
顾斯人很讽刺地说,像是着了魔,他张开冰凉的手指,轻巧地包拢住了顾亦言的下半身,顾亦言仍穿着内裤,可他仿佛就能闻到那东西的味道,他想哭,眼泪咸咸地被他噎进喉咙,顾亦言注视着他,清晨的他不再那么歇斯底里了,周遭的空气很像他,脆弱而充满美感,顾斯人说:“你硬了。你真容易硬。”随手拨弄两下那硕大的孽根,顾亦言的反应特别强烈,阴茎即刻在他的手心里弹动,硬度更明显,他心里一跳,是阴茎带给他的那种心跳,贱死了,他又想吐,很快他就被顾亦言翻身压住,把他抵在床板上,粗壮的身躯迫不及待要给他雄性的力量,气势同样逼人。他想:他们还能好吗?不可能了。眼泪冲了出来,顾亦言摸着他的脸颊,他抗拒地扭开脸,沾满泪水的眼睫撑开着,最后顾亦言久不动作,吻落在他的泪痕上:“我去洗个澡。”
一旦他从他身上离开,他就立刻又被不快所包裹,如果说顾亦言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感到恶心,但那种不快仍然有它的去向,可假如顾亦言不在了,他则会陷入完全的沮丧,他的思想会开始游离,掉进黑色的峡谷里,在那孤独的,只有他自己的边缘地带,谁也不知他会触碰到些什么。
“你再睡会。”顾亦言洗完澡出来,他仍旧蜷在床上,咬着嘴唇,顾亦言走过去不准他再自虐,手指拨开他的唇瓣,他马上又把头缩进被子里,顾亦言坐到床边,撸着他露出来的头毛:“我们下午走?我争取早上把事情处理完,你别乱跑。乖。”
真恶心。
他不作反应。
听见了顾亦言开门的声音,他即刻下床,飞速搜罗自己的东西,钱包,卡包,钥匙,身份证……可当他刚一打开门想逃跑,他呼吸都刹住了车,顾亦言就站在他跟前,靠着门,正抽着烟。
“我不是让你别乱跑?”顾亦言的语气并不好,他还没反应过来,被对方不由分说地拽住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走吧。”顾亦言将剩下的半截香烟捻灭,烟灰从墙上滑落:“回家。”
“你不是还有事……”顾斯人内心深处乱糟糟的,要跑,非跑不可,他这么想着,转动手腕努力从对方的掌控中挣脱开,但毫无疑问,他的力气有些发虚,跟昨晚上的坚定没法比,顾亦言竟然在门口等着他,这件事真蛮奇怪,扰乱了他,或许从经验方面来说他真的太空白,无法与比他年长二十岁的男人匹敌,他很好抓。
顾亦言将儿子带回了w市,当天下午本来在杭州还有个会,副总王也只好马不停蹄赶去杭州接他的班,两辆车在高速上的加油站交汇了,顾亦言下了车,王也问他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这时他才感到累,伤筋动骨一般,在他的心底甚至有点说不出的烦躁,他厌恶别人的敏感:“老了。”他说。王也递过烟来,好像男人就离不开香烟:“怎么了?我帮你出出主意?是情场还是什么场?”“儿子的事。”顾亦言笑笑,漫不经心地吐出烟圈,味道很焦苦:“生我气了,我简直束手无策。”“我没听错吧?斯人这么乖。我家那兔崽子才可气,上辈子我和他妈欠了他的,从日本回来以后半句话都不跟我们说,成天关房里和网友聊天。”“哈哈。”顾亦言很不给面子地大笑。“我也是真没办法。”王也苦着张脸,但家丑到底不可太过外扬,他又忍不住为儿子解释:“不过,他有自己的想法,最近在考司法考试,而且我们给他的钱,你知道嘛,他自己不用,都捐给慈善机构!你说他这个性奇怪不。”“怪嘛?嗯,那还不是像你。”顾亦言继续笑着。“操。”王也抽完烟上车走人了。顾亦言也钻回车里,儿子,他的儿子睡着了,乖宝宝一样的睡脸,靠在车窗旁。
他可真乖,大多数孩子是和父母讨债,他倒像是反欠了顾亦言。阳光晒着他的眉宇,他的睫毛长得像是小说里的人物,美好得令人心折。顾亦言心中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