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五月了,时间过得真快,顾斯人在银行拿着号边排队时边想,距离他第一天搬去和爸爸住,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了。
十年,这应该是个有意义的数字,很多故事都是以十年为一个阶段的,十年内应该发生什么,十年内应该结束什么,十年了,应该再开始什么,顾斯人拿着手里的号码,他想着那天晚上顾亦言压在他身上的样子,他想,也许顾亦言也对他动过念头,也许邪恶,也许和他是一码事,也许……本来,他们就是父子,并不一定只有他是个变态。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再想起了徐康晴,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半老徐娘。现在徐康晴有一万个理由让他讨厌她了,因为她是个女人,因为她能登堂入室,因为她能公然睡在顾亦言身边。顾斯人的心一阵阵抽痛起来,但他谁也不怪,也不再纠结自己的原罪,这件事就这样吧,最美好的结果就是这样了,止于幻想。
第16章
夏天的到来总伴随着大面积降水,连续一夜的滂沱大雨后,w市再次成了水城,地铁线路被暴雨逼停,交通工具晃晃悠悠地开向大海,照片和视频被发上微博后,各地网友纷纷表示要去w市看海。
学校停课了,顾斯人在家一呆就是三天,每个早晨醒来窗外都是湿哒哒的,也不知道雨是一直下呢,还是曾经停过,“w市暴雨,仿佛世界末日”,新闻稿不断地出,标题一次比一次耸动。
顾斯人正在备课,窗外淅淅沥沥的声音搅得他无法安静,但他又不想关上窗户,雨水在喧闹的同时也带来一丝清凉,冲淡了初夏的郁热。
电话响了,是他一个同事,风风火火地问他在哪,说班里一个学生昨晚上出去玩,今天也没回家,电话又是关机的,他家人急死了。因为还没到24小时也报不了警,没办法了只能先四处联络亲人朋友帮忙找孩子,同事是孩子的班主任,刚已经打了电话给顾斯人他爸,可顾亦言电话不通,现在怎么办,还请大老板心了。顾斯人挂了电话,走到对面房间门口,先是敲了敲门,见没动静,他转动门把手往里走。
顾亦言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得没个正形,昨晚他陪个领导打牌,具体几点回来的顾斯人也不清楚,好多天了,顾斯人几乎没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看他,他心理素质还是不行,不能像他爸那样把什么事都不当事。顾斯人蹲下身,只见顾亦言原本偏古铜色的皮肤到了夏天反而有些泛白,浓眉皱着,时不时伸手挠两下赤的后背,一个蚊子包被他抓得更红,顾斯人心里一动,摁住父亲的手腕,他凑到近前,轻轻对着那蚊子包吹气。
气息若有似无地拂在顾亦言的背上,止痒效果一般,倒挺能搔弄,顾亦言被儿子松松扯住的手腕忽地往后伸,结果摸到手的是一张嫩脸,顾斯人立时站起身,推了推父亲的肩膀:“爸爸,起来了,学校有事找你。”
顾亦言一咕噜翻起身,眼睛颇为浑浊地瞪着地板,顾斯人倒了杯热水端到尚未醒过神的父亲面前,他就着儿子的手仰头喝了,汗水沿着粗壮的颈项渗出来。
“什么事。”顾亦言恢复清醒说,顾斯人把事情讲完,他哼了一声。
顾亦言行动很快,当即把孩子的照片转发给一个开出租车公司的朋友,全城四分之一的哥的姐边载客边盯着路面,当天下午孩子就有了下落,十五岁的男孩是和同班女同学到小旅馆开房去了,女孩家里大人在外地工作,家里平常就保姆看着。
事情闹得很大,派出所里,有路人把两家大人推搡加谩骂的视频发上了网,一环扣一环,一时间顾亦言的个人作风取而代之一跃成为了最新的热门话题。金钱,美女,官二代的身份,和女明星的绯闻……
顾亦言放下手机,副省长朱远和他是多年朋友了,朱远是农民子弟,两人相差十几岁。照理说,论出身、论年龄,他们南辕北辙,本来走不到一块去,但早在朱远还于某贫困县当县长的时候顾亦言就看出来,此人在政治方面大有天赋,果然,后来朱远官运亨通,连带着顾亦言一起飞黄腾达,顾亦言在这位老大哥面前可谓无话不谈,朱远曾经当着他面,点着他鼻子笑骂他玩女人的本事当属一流,但在做生意上,撑死了是个处级干部。
今天这通电话是当年这句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