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卿玄拉着他指着水中飘着的几盏河灯道:“语栖你还记不记得这里?”
谢语栖看着那一汪清水,记忆中月下河畔,风热吹芦苇荡,他立于河边放下几盏孤灯随波远去,身边一袭黑衣如墨,月下倾诉心扉,二人在河畔缠绵细吻,如痴如醉。
“记得。”谢语栖伸手摸了摸那棵树,他回头看向范卿玄,淡淡陈述,“过去的事我也没有忘,你说的话我也记得,只是觉得,与我无关。”
毫无感情的语调,就像是在说一件平淡无趣的事,就像他说的,都是与他无关的事。
范卿玄微微皱起眉道:“语栖,我知道你因为过去的事无法释怀,我承认我错的离谱了。当初你离开范宗后,我四处找过你,可是我找不到……”
“我想了很久……”范卿玄握紧谢语栖的手,微微颤抖着,垂目低语,“原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说这种话,也不会这般狼狈。我自负的以为我所做的,所以为的都是对的,有人和我说过,并非所有的事都尽如我所料,总有人心我无法预测。”
“你离开范宗后,我就后悔了。我拼命想找你回来,是不是很讽刺?我不知当你失去了所有后,还能去哪里。天南地北我想找你,我开始修鬼道,想向鬼灵问路,我们不能看到的,它们一定看得到,好在时隔一年多我终于找到了。”
谢语栖有些莫名其妙,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刺痛,他不明白是出于什么,大约是被虚天封住的穴道在隐隐作痛吧。他是这么想的。
他想抽回手,却反而被范卿玄握得更紧:“你可以恨我,一辈子恨我没关系,我无怨无悔,这些是我应得的,但我不会再松开你的手,绝不会再松开。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谢语栖微微蹙眉,记忆中的范卿玄的确如他所说绝不会说出这番话,也绝不会有这样的神色,永远是不苟言笑,严肃律己,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如今竟变得不人不鬼,倒是有些可笑。
过了许久,谢语栖微微抬眼看向他,似乎在努力平缓自己的语气,想将自己扮演的自然些:“范卿玄,解了我的穴道吧。”
范卿玄有些担忧:“那你会不会逃走?”
“不会。”
“真的?”
“嗯。”
范卿玄立刻伸手解开了他身上受制的穴道。
一股强有力的内力涌入经脉之中,谢语栖闭目调息了一会儿,感受着内力和身体在渐渐融合。范卿玄静静守在他身边,靠在树干上,支着头看着他。
谢语栖运起一股内力,缓缓凝结在掌心,这个时候只要他一掌打出去,范卿玄在没有任何戒备的情况下必受重伤,要拿如意珠易如反掌。
而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范卿玄此刻竟突然伸出手来抵在他的后心。
偷袭?谢语栖警觉的聚起内力护体,耳畔却传来一个低柔的声音:“没事的,别动。”
随着他的话音,一股暖洋洋的内息缓缓传进心头,和谢语栖以为的偷袭并不一样,单纯的以内力帮他疏通各处穴位郁结的内息。
谢语栖接受了这股气息,凝聚在掌心的内力渐渐消散,眼底划过的杀气也沉默了下去。
自从他们来到了木牙山,谢语栖觉得每一天都和以前不一样。
在他记忆中,以前发生的所有事,都像蒙着层纱,看客一般的记忆着每件事。真正切身有感的是这一年来在穆九身边发生的所有事,为了完成任务而杀人,听候穆九的吩咐服侍,每天机械的重复着这些,这就像是植入进他脑海中的程式。
而这次的任务是拿到如意珠。原本他可以在第一次回到木牙山时,在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