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困意时,蓦然惊醒,支身而起伸手拿过了桌上的药。冬天里寒意阵阵,即便是在屋里,这药也凉透了。刘苑苦着脸一口灌下了肚子,皱眉了好半晌。
谢语栖还没回来,他百无聊赖的下了床,挪着步子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这里就像与世隔绝了,安静得无声,若非还能听到走路的摩擦声,他甚至觉得自己失聪了。
翻着柜子里的医书,高深的词句,他是半个字也看不懂,纯粹是打发时间,等着那个白衣人回家。
可是一直等了许久,屋外的天色由灰白变成墨黑,雪停停落落了好几次,那个人都没有回来。
刘苑在厨房里找了些吃的,无聊的看了看医书便去睡了,想着或许明天神医就回来了。
让他意外的是,不只是明天,往后的三五天里,谢语栖都没有回来,就像是忘记了这里,更让他觉得这一切是场梦。
刘苑的伤已好了大半,身上的小伤结了疤,有些疤掉了,底下已长出了新肉,就连心口的那道剑伤也愈合了大半。他仍旧和往常一样,翻几本医书等着屋子的主人回家。
这是刘苑守在小屋的第五日,他把家中拾了一番,拿着医书到了院子里坐着,多半时间是望着大门的,手下久久才翻过一页。
当他把这本医书翻到一半时,写到如何凝神静气篇章的地方,突然多出几个小小的批注,寥寥数语亦能看出读者心细如丝。然而刘苑却微微一怔,字里行间的意思他是不懂的,可那些批注的字迹他认得。那一日,那位公子带来让他临摹的药方上,就是一模一样的字迹!
“是他!”刘苑脑中嗡鸣,虽不知那仿冒的药方作何用,但这件事可大可小,或许就是他这份伪造的药方让那个白衣陷入无尽的孤寂。
他跑出门外,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雪景不知所措。屋外没有脚印,什么也没有,白雪覆盖了所有的归路,他隐约觉得,那个白衣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刘苑沮丧的看着手中的医术,无奈的翻了翻。
“想找谢语栖?”
身后蓦然传来的陌生声音让刘苑吓了一大跳,惊惶回头。
空荡荡的小院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灰布袍的男子,裹着一件略厚的棉袍,带着一顶破旧的斗笠,挡着半张脸看不清模样。
刘苑警觉的四处环顾了一番,若是遇上了那公子的同伙来灭口,自己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来者笑了笑道:“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只用告诉我,是不是想找谢语栖。”
刘苑:“那神医叫谢语栖?”
“神医……呵……”来人有些乐了,点点头道,“是啊是啊,你是不是找他?”
刘苑点头道:“对,你知道谢神医如今在哪儿?你能带我去么?”
那人一跃跳下石桌,拍了拍身上的雪水道:“我可没打算带你去。你心里的事,他不用知道,需要明白的是另一个人。只不过还不是时候。”
刘苑听得迷迷糊糊的,懵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谢神医到底在哪儿?”
“你不能呆在这儿,既然你想帮他,那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那人几步上前就抓住了刘苑,后者挣了两下,急道:“你带我去哪儿?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儿?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