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卿玄探了探他额头,道:“不舒服?昨夜你似乎睡得并不好。”
谢语栖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回想了片刻,摇头道:“不记得了,只觉得做了一夜的梦,半睡半醒的。”
“白日再睡会儿。”
谢语栖起身下了床榻,冬天的寒意冻的他一个寒战,立刻扯了件外衣裹了个结实。
“再半个时辰就要给你娘施针,不睡了。”
范卿玄等着他拾整理好,将手边的早饭递了过去:“吃了再去。”
白衣人笑了起来,凑到碗边嗅了嗅,眯眼道:“有点难看,你做的?”
范卿玄眉梢不经意跳了一下。
谢语栖尝了一口乐道:“没想到你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人,贤惠呢。”
“你到底吃不吃?”
“吃啊。”谢语栖展颜微笑。范宗宗主亲自下厨做的饭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到的,自然全部进肚。
用过早饭后,谢语栖同昨日一样去了静室替云英施针,将近午时左右才出来,出来时脸色微微泛白,眼底的困乏之色更加重了,扶着栏杆靠了半晌才缓过神来。
范卿玄接过他递来的药道:“回屋休息,半个时辰后自会有弟子前来送药。”
谢语栖横了他一眼道:“真会使唤人。那我睡去了,你呢?”
“守着你。”
谢语栖笑了笑,随后往栏杆上借了个力才站起来,拍了拍脑袋自嘲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神都不如从前了。”
范卿玄上前一步跟在他身后:“施针要耗大量心神,尤其母亲情况不算好,施针起来会更力些。”
“力是真的,不过神差也不假……九尸毒那一次可更棘手,熬个七八天不吹灰之力啊。”谢语栖笼着袖子漫不经心在说,而身边那人的脸色却逐渐冷如寒冰,直到白衣人说到“再熬上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时,冷冷的开口道:“你是觉得我奈何不了你么?”
谢语栖顿了一下,笑道:“有你在,我任性一下有何不可?”
兰亭阁内,檀香轻绕,内室放着炭炉,暖意融融。
范卿玄宽袍缓带倚在书案边,正拿着卷书简在看,而离着不远的床榻上,一人缩在被子里小憩,羽翅般的眼睫微微颤动,时而轻蹙眉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就在范卿玄翻过一页时,谢语栖轻呢一声,皱紧眉头猛的颤了一下,惊动他望了过去。只看谢语栖原本是侧身而卧,挣扎着就成了躺卧,然而此刻他却愈发不安神起来,辗转反侧。
范卿玄起身过去推了推他,他却一时未醒,额角布着细密的汗珠,神色痛苦。
“语栖!你醒醒!”范卿玄轻拍他的脸,可男子也只是微微睁眼,并未醒来。
范卿玄伸手按住他眉心,将一股内力徐徐传入他体内,未几他猛的睁开眼,目光涣散半晌没有焦点,呼吸急促竟一时难以平缓。
“醒了么?”
谢语栖茫然的看向他,无力的点点头,眼底的困乏之色较之白日里并未减去多少,反倒愈发浓烈,眼神都暗淡了许多。
范卿玄探探他的脉象,脉来如线,搏动无力。他的医术不比谢语栖,一时只能断出是劳损气虚,只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又并不尽然。
“我没事……就是没睡好,不碍事。”
“再睡会儿?”
谢语栖有那么一瞬的失神,甚是乏累的合上眼。
这大半天里他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不管如何犯困,都在将将入睡的那一刻惊醒。后来他便起身到院中去坐着,看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