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赵易宁微微睁开眼,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你说什么?”
“……我要你。”范卿玄说。
赵易宁愣怔了片刻,忽然鼻尖泛酸着扑入了男子怀中,又哭又笑的喃喃着他的名字。
谢语栖看着他们良久,才瑟瑟开口道:“范卿玄……你是认真的?”
“……”范卿玄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道,轻轻放开了赵易宁,朝谢语栖说:“你出来。”
廊下两人静静地站着,时而有屋檐滴落的雨水在地面绽开水花。天空依旧阴沉着,随时都有可能再次下雨,所以空气中泛着潮气,沉闷压抑,就像他们之间一样。
“你想说什么?”
范卿玄看向谢语栖,他身上的白衣沾着雨水,半湿不湿的,头发也滴答答的有水滴滑落,他这才看清楚,谢语栖淋了场大雨。
“你是认真的?”谢语栖目光投来。
“……”范卿玄说,“我若不这么说他会把自己折磨死。”
谢语栖转过头去,看着院子里的积水,声音虽轻,却一字字敲在他心头:“范卿玄,你又置我于何地?”
“我以为你会明白。”范卿玄说,“他与你不同,他活不下去。”
谢语栖反倒是笑了:“所以你觉得我无所谓……”他退后两步,低声道:“你又凭什么认为,我应该明白。”话音落,他转身离开庭廊,拐了几个弯冲出客栈,而此时他只觉得一切都沉重的压着他无法喘息,昏昏沉沉不知该往哪儿去,四周路过的下人们都带着异样的目光,每一寸目光都让人心里冷上几分。
最后他也实在是倦了,倚着一处石栏站定。风在身边卷起,吹着拂过湿透的衣服钻心的冷,他看着不远处的石台支身站起,却还没走几步就失了重心往前栽去。
“七爷!”小铃儿呼啦一下从虚空中钻了出来,将男子抱住。
她伸手摸了摸男子的额头,见他浑身滚烫的厉害,就像是团火球,吓了一大跳:“七爷,你烧的好厉害!”
她左右看看,想找个地方让他躺着。
谢语栖却摇摇头道:“走吧,我想回家。”
“家……景阳城郊的小木屋么?七爷,那儿有点远,等你烧退些了我们再回去好不好?我们先去找范大哥。”小铃儿拖着他要往回走,谁知谢语栖一掌推开她,转身就摇摇晃晃的往外去。
“七爷!”少女几步跟上扶住他,劝道,“七爷,好了好了,先休息一阵吧,我看看……”小铃儿抬头看了看天空,方才还亮着的转眼就压上了一层黑云,仿佛夜幕,她皱眉道:“天要下雨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大夫吧,然后呀!你怎么说倒就倒!”
小铃儿忙抱住他,天上几个响雷吓得她差点带着谢语栖一起摔了。她心里着急:七爷不愿留在福家村,景阳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
“七爷你醒醒啊!”小铃儿使劲摇了摇谢语栖却没有回应。
正是她手足无措时,一袭黑衣靠近身侧,从她手中抱过男子。
小铃儿见是范卿玄喜上眉梢:“范大哥!七爷他病了,怎么办?”
范卿玄摸了摸男子的额头,蹙眉:“怎么回事?烧成这样?”
小铃儿也是一脸委屈:“我才问你呢,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范卿玄沉吟不答,抱着谢语栖便回了客栈。
那给赵易宁看病的大夫又给人请了回来,如今在谢语栖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