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语栖寻着水声找到了镇子后头的一条小溪。范卿玄远远跟着,见他蹲在溪边望着溪水出神,便问:“你在看什么?”
溪水映着天上的繁星,映出白衣人的脸,静如画。
“范卿玄,对你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何意?”
“如果有一天你重要的东西……不在了,你会不会不开心?”
“……”
谢语栖转身看向他,张张嘴似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摇了摇头,倚着身边的树坐下,深秋的风寒意刺骨,他不由得裹紧了外衣。
范卿玄心有疑惑,走到他身边坐下,问:“何出此言?”
谢语栖摇头,支开了话题道:“我不想留在凤来镇,今晚就在这小溪边歇下吧。”
“好。”
两人沉默的倚在树下坐了片刻,范卿玄解开外衣倾身披在了谢语栖身上,道:“睡吧,明早就回景阳。”
溪水潺潺,听在心底静谧安逸,不过多时困意就能爬上心头。
范卿玄半闭着眼,听着身边那人匀称绵长的呼吸,却并无睡意。自从临安一事过后,似乎好多事都不一样了,看着身边的人却觉得他心事重重,眉梢眼底的笑意不知在何时悄然消失。
风过树林,撩动枝叶沙沙作响,凉爽的温度沁人心扉,倒是能静下心来,闭目良久困意逐渐袭来。神思模糊间感觉到身侧有轻微的动静,他刚要动就被人点了穴道,随后身侧那人起身靠了过来,月色下两人静默对视。
谢语栖看了许久,伸手点过他的眉眼唇角,然后倾身吻了上去。唇角轻触厮磨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印刻进心底。
范卿玄神色微动,心底悸动却又不由划过一丝讶异,而这一吻更深的感触却是一种茫然无助的悲凉。
他望着白衣人的眼眸,心底莫名紧了半拍,腾起一丝不安。
谢语栖退后一步,低声道:“范卿玄,我浑浑噩噩这二十余年,幸而有你,只这半年,胜过一辈子。”
范卿玄被点了穴道,半分动不得,隐隐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不由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谢语栖淡淡笑了一笑,转身走了几步:“这穴道不过多久就能解开,你便安心睡上一觉,明日天一亮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深吸一口气,往林子深处走去,头也不回的落下一句:“范卿玄,后会无期。”
范卿玄眼底映出他渐渐走远的背影,急声喊了他几声,然而直到他消失在林间也不曾回头为他停留片刻。
月光明亮,却照不透前方的路,似有一团黑影始终盘旋在此。树影交斜,谢语栖一人望着那黑影绕到了一处略为空旷的小坡边。
“小铃儿,出来吧。”
随着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