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卿玄:“你是认真的?”
谢语栖低眉,手指在泥地上摩挲着,他盯着那座孤坟看了许久许久,最后挪开了视线,仍旧是看着自己一双手一字一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那好。”范卿玄上前一步,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望着那双熟悉的眉眼清清楚楚道,“你别忘了今天的话,若有那一天,我亲手来杀你!”
谢语栖挣开他的手退开几步,余光看到了不远处那座木屋的废墟,那一场火将他所有的回忆焚烧殆尽,除了火光中的最后一眼,什么也不曾留下。
他在原地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许久后才木讷的转身,只是走了没多远又停下了。
范卿玄见他傻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抓过他的手往山下走。
“走了。”
谢语栖茫然:“去哪儿?”
“回家。”
谢语栖微愣:“回……家?”
范卿玄应了一声道:“在临安住几天,待你情况稳定些,我们再启程回范宗。”
“……哦。”白衣低声回应,眼底却藏着说不尽的心绪,有些事在悄然间改变,有些心境早就不一样了。
他们在临安这一住就是七天。每日卯时左右,范卿玄都会出门去给谢语栖煎药,然后盯着他全部喝下。有时他回的早些便能看到谢语栖趴在桌上写画,见他来了就起笔墨,将那些画的图样揉成废纸。
那一天连城说的话仍旧让范卿玄有些在意,加上谢语栖这几日一直在涂画着什么,让他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
那天范卿玄出门取药,在药铺遇上几个人在低声交谈,范卿玄刻意缓了缓步子听了几句。
“你这几天可别往西路走,我听说官道外不远的凤来镇出事了。”
“对对,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千万别去了,听说凤来镇在一夜间被屠杀殆尽啊!”
范卿玄心中一惊,侧目看了他们一眼,不过是几个商旅的贾人,聊起这事像是亲眼所见。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北面儿来的嘛!我跟你说我那几个朋友从景阳采货回来,那可是亲眼见到的!就在几天前!他说他可是从鬼门关逃回来的啊!”
“谁跟凤来镇这么大仇怨,灭了整个村子……”
“谁知道啊,整个镇子都没了,这怨气深重,你千万别去!”
“连家不管?”
“管什么呀,咱们临安的事她们管过么?估计啊,他们只看得到自家脚下的事。”
范卿玄皱紧眉头急匆匆的赶回了客栈。此时谢语栖已转醒,正靠着床榻看着窗外的风景,见他站在那儿,淡淡道了一句:“回了。”
“嗯。”范卿玄看了一眼屋内的书桌,桌上的纸笔未动,前几日被谢语栖写画的纸仍旧堆砌在桌角。
他看向谢语栖:“这几天,你一直在写什么?”
谢语栖目光扫了一眼桌角,道:“没什么,乱写的。”
“凤来镇出事了。”
谢语栖转过头来:“什么事?”
看着他的眼睛,范卿玄沉声道:“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