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卿玄看也不看他,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好一会儿才道:“今晚该有动静了,你留下,我探查。”
谢语栖横了他一眼道:“又是这句,我纵然身子未尽全好,也不是个废人,说不好你还得让我救呢,再说了,你让我留下我何曾乖乖留下过?”
“……”
玩转着手边的茶杯,谢语栖道:“行了,最多答应你绝不乱来可以吧?”
“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许久,一桌饭菜见了底,谢语栖便笼袖往二楼去了。
回了房间稍稍整了一下,他便绕到书桌前,研墨展纸,提笔开始涂涂画画,不过多时纸上就画满了奇怪的字符,还有些诡异的阵法,虽都残缺不全,但也隐约能觉查到里面透出的阴邪之气。
谢语栖支着脑袋盯着纸上画的鬼画符看了许久,忽然伸手将它揉作一团扔到了一旁,又提笔在另一张纸上画了起来。
就这么来去了好几次,地上的纸团越来越多,可谢语栖的眉头却始终未曾平复,他甩手扔了笔,靠进椅子里休息一会儿。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了范卿玄满身疲惫的回来了。
“你在做什么?”
回来一见满地的纸团,范卿玄弯腰拾起一个展开来看。上面一片墨迹斑斑的鬼画符。
谢语栖神色微变,一展衣袖,一道银光划过,贴着地面扫过,顿时将那堆纸团尽数推到了屋角。然后他一勾手银光掠过范卿玄手心将那张纸也卷了过来。
“你迟迟不回,画着玩儿的。”谢语栖随手将纸揉成团扔到了屋角,“你调查的如何?”
范卿玄道:“寻常百姓也问不出什么,多半是些臆想。”
“看来我们只能等咯?”窗外传来咚咚几声锣响,谢语栖抬头看月色,这才觉得更深露重,打了个哈欠往床边走,“困了,睡觉。”
范卿玄点点头,看了一眼屋角堆着的纸团,虽不知画的什么,但的确是些阴诡的东西不会错。
关上门窗,看着床榻上已合眼睡觉的那人,他挥手拂灭了烛灯,然后也打算走过去躺下,谁知刚一靠近床榻,床上那人就踢了他一脚,道:“你睡凳子。”
范卿玄摇头好笑:“凭什么?”
谢语栖想了想:“床就这么大地方,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怎么睡?”
范卿玄略一扬眉,翻身上床将他搂进怀里,他还欲挣扎,范卿玄干脆就压住他。
“喂,你干什么?”
谢语栖脸上发烫,耳畔传来自己极快的心跳声,黑暗之中他望着对方一双眼,几乎就快窒息。
范卿玄的眼底静静地映出对方的模样,俯首在他耳畔轻轻摩挲着,听着他的呼吸声,低声道:“语栖,可以么?”
“我……”谢语栖咬住唇角,心中思绪飞掠,四周黑暗一片,一如当年不见天日的铁牢。
此情此景紧压着最后那根绷紧的神经,可唯一不同的是眼前这双眉眼,眼底的温柔和怜惜是真切顾惜着自己的,令人心安。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紧紧环住范卿玄的身子,埋首在他颈窝深处,用力点了点头。
床幔滑落,黑白两抹朦胧的剪影交缠在一起,肌肤相切传来真切的温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