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完,范卿玄手上巧力微施,逼得谢语栖整个人自地上翻起身。
只看他不动声色的抓住白衣男子的外袍一翻,一转两下,待谢语栖站稳,外袍已在范卿玄手中。
看着范卿玄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赵易宁身上,谢语栖心中却仿佛被火燎了一般,他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气什么,又为何会空荡荡的不知所措。
望着篝火里的火苗上窜扑腾,却恍若身处寒潭。离开九荒的久了,连心也开始乱了。
谢语栖自腰间解下银心铃,握在手中晃了晃,清脆的铃声在耳畔环绕,之前发生的那些事随着一声声的铃音,逐渐清晰在脑海中。
第一次为了如意珠的交锋,第二次为范宗九尸毒一事尽心力,第三次为五方祭魂四处奔走,甚至是后来奔赴苍域洛家的舍生忘死,相识这短短数月三番四次的机缘命数,聚散有时的羁绊与纠缠。他突然发现,时日久了,这些本就该随时间慢慢淡去的记忆,却变得愈发深刻。
他干脆合上眼,不去看不去想,自顾自的闭目小憩。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三个人提着满满的战果上了岸。
“只有鱼太单调了,我今天带了弓箭,我们再去狩猎点野味来!走!”赵易宁说。
容儿没见过这样的玩意,兴冲冲的也要跟着去看,小铃儿无奈说:“那我也去,得你被野兽叼去了。”
“怎么会,容儿厉害!铃姐姐赢不过我!”
“鱼能把你吃掉么?野兽可不一样,血盆大口!尖牙利爪!好可怕的!”小铃儿学着怪兽的样子吓着容儿,容儿就往边上躲去,一来二去两人便窜出去好远。
而范卿玄却一直静静地望着不远的树下那个小憩着的男子额发闲散的落在耳畔,垂下几缕在肩头,羽翅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轻柔的暗影,斑驳的光点落在他身上,静谧的像是一幅画儿般。
范卿玄刚想上前,赵易宁却拉住了他:“范大哥,走吧走吧,别管他了,我们狩猎去!”
男子又看了树边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大约是不愿去打扰他的小憩,半晌才应了,随他们去了。
河边没有捉鱼的身影,顿时就静了下来,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依旧是那样的天,如镜面的水,和曦的风。
树边倚靠的男子似乎睡的并不安神,睫毛微微颤动,眉心也微微皱起,梦里的一切似乎并不静谧美好。
秋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谢语栖不由得缩紧了身子。
这时一袭黑色的外袍被轻轻的搭在了他身上。
谢语栖本就睡得浅,朦胧之中迷糊的睁开了眼,然而眼中却并无焦点,似乎还未完全清醒。
“弄醒你了?”那人轻声问。
声音温柔的就像从远方传来一般,外袍上还残留的温度让他身上暖暖的,惹得他一阵轻呢,又往里缩了缩,几乎整个人都快埋了进去。
这一赖又沉沉睡去,却再没有不安的皱眉过,安静的睡颜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他身边那人支着脸,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睡,眼底藏着宠溺又温柔的笑意,如果与他熟识的人见了,定会大吃一惊,认为他被什么怪附了身,这绝不是他平日里会出现的神情。
过了许久,树边的男子醒了过来,身上的外袍也滑落在地。
他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范卿玄的外袍,他睡眼惺忪的看向身侧那人:“你在这儿看了多久?”
黑衣男子伸手撩开他额前的散发,道:“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