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眉姑娘。”那几人吓了一跳,忙退开几步。
女子整了整发髻,看着天上骄阳似火,有些疲怠的皱眉道:“回去,累了。”
那几人仍旧好奇的往黑漆漆的屋内看了看,有人开口问:“刚才老胡怎么叫的那样惨?出什么事了?”
画眉扫了他一眼:“好奇?”
这看似轻柔倦怠的一抬眼,却让那人心中打了个激灵,寒意顺着脊梁骨攀上脑顶心,他赶紧摇头。
这时青云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拍着胸脯问:“怎么了?刚才那声喊叫是什么?”
画眉却皱眉,显得有些不耐烦了,道:“有完没完?回去了,不想待在这种肮脏的地方!”
自家小姐要闹脾气了,花队众人也无暇再去顾及屋子里那个胡家男人搞什么名堂,纷纷拿起伞和花篮乐器吵吵嚷嚷的挤到了院外。
胡家外也围着不少人,方才那声惨叫他们也都听到了,可一看景阳第一人又神色淡然的出来了,转眼就将那声惊悚的叫喊抛之脑后,又拥簇着花队往醉花楼去了。
人群如潮浪般远去,一个粉衣少女却在胡同里探出头来。
小铃儿凝视着花队远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胡家大敞的院门,柳眉蹙起,喃喃道:“好深重的怨气……”
她寻了个无人的角落,攀着石墙跳进了胡家院内。
她刚一落地就捂住了鼻子,作为一个三百年道行的鬼灵,对于这种死尸怨气原本就比常人敏感。
小铃儿推开那扇虚掩的屋门,屋内的腥臭更是浓烈到让人窒息。
只见这挂满五新衣的衣坊中溅满鲜血,而胡家男人正口眼歪斜的倒在角落,身上缠着新进的绸缎,脸上数十道抓伤尤自可怖,皮肉翻卷,已难辨认其原本相貌。
小铃儿靠近他,挑起他的手脚看了看,筋脉尽断,甚至连骨头也几近于粉碎。
做了三百年的鬼灵,见惯了人间生死,如此惨烈的死相她也几乎未曾见过,这该是心有多恨才会下如此狠毒之手。
杀完人后,怨鬼并未就此离去,怕是还有未完成的心愿,或是未杀尽之人……
小铃儿咬着下唇想了想,一扭身化作一片云雾飘出了屋外,向着花队的方向跟去。
醉花楼外,秋霜等的望眼欲穿,一见那涌动的人潮就知道自己的摇钱树回来了,忙招呼上楼中的姑娘们上前迎客。
不少公子哥儿见过画眉的风姿,正心神荡漾,眼见着楼里还有这众多姿□□人的姑娘,伸手一揽就往楼里寻乐子去了。
有些男人正是冲着画眉而来,争着要点美人作陪,秋当家的听着他们报上的银两乐的都合不拢嘴。
画眉冷眼看着这些人你争我抢,甚至伸手来碰她,很是嫌恶的挥开衣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只淡淡道:“我累了,想休息。”
话音落,围着的那群男人就急了。
秋霜忙拦着那些不满的男人,安抚道:“哎哎哎,你们别急,姑娘刚从胡家回来,总得歇歇脚不是,晚些时候再来伺候各位大爷!先让春桃,明秀她们陪着好不好?那也是咱们这儿一等一的姑娘”
画眉再不去听他们吵闹,径自回了二楼的屋子。虽说脱不开楼下繁杂的喧嚣,至少无人打扰,算的上唯一的净土了。
青云替她褪去身上的外裳,然后将发髻上繁杂的头饰一件件取下,进首饰盒里。
楼下已有酒客开始嬉闹,吵的不得了,青云便关上窗子,点了些凝神静气的熏香。
画眉看着镜中的女子道:“龟公中可有个叫阿福的?”
青云愣怔的听着她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