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卫延抱拳行礼。
他微微抬起头偷看了一眼。
书桌前后,范卿玄靠在椅子里,闭着眼眉心微蹙,食指与拇指正按压着睛明穴。似乎有些疲惫。
卫延例行汇报了一些城中的近态,再来就是有关谢语栖的事儿:什么替城郊的刘大爷挑水;给柳家巷的哑姑娘治病,带哑姑娘出去游山玩水;帮城内吃了黑心商贩亏的张大妈讨公道;还把王二狗家儿子摔折的腿接上了骨。
范卿玄听完这一串,缓缓睁开眼,目光沉静如水,却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色。
末了,卫延见他脸上并未有不满之色,便深吸了一口气道:“另外,谢少侠有一句话让我转告宗主……”
“什么话?”范卿玄略有意外。
卫延看向自己的脚尖,把心一横道:“他说,像你这样呆木刻板,自行其是的人在背后议论别人非君子所为!卑鄙小人!”
话音落,他忙偷偷看了宗主一眼。
只见男子眉梢隐隐一跳,蹙着的眉头拧的更紧了,眼底一汪幽潭深不见底,明明是盛夏,身后却凉飕飕的。
“他为何如此说?”范卿玄问。
卫延如实将情况说了一遍,听后范卿玄无奈的摇了摇头。
“的确像是他会说的话。”
那一瞬卫延如遭雷击,石化一般的呆住了。
看起来,桌边的黑衣男子方才似乎是……笑了一下!?
然而当他甩甩脑袋定睛再看,男子却仍旧是平日里的模样,仿佛那一刹那只是他眼花了。
卫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大概是看错了……
枯枝散乱的山谷里,一派灰败凄凉之景,如今正当盛夏却只有秋末时的荒芜。
几只黑鸦带着沙哑的鸣叫扑腾而过,山谷深处一望无际的是一片白蒙蒙的雾,更往深处走才能零星的见着几点灯光,是来自远处的黑色建筑里的。
就像是一只蛰伏在深山中的异兽,灯火是它的眼,合着时有时无的雷鸣,恍如正从长眠中苏醒。
走近了才能见到全貌,一栋造型诡异的建筑,正中那扇巨大的铁门像是血盆大口,叫人心生怯意。
寝宫中,层层帷幔铺落,软榻上一人轻袍缓带,青丝闲散的垂落,顺着古铜色的皮肤一路散下,额发下的眼眸缓缓睁开,目光如同猎鹰般,显得那深蓝的眼眸更为凌厉。
深陷的眼窝与高隆的眉骨充斥着一股异域之气,门外响起的动静让他侧头看了过来,另一侧的脸上覆着半副铁面具,诡秘之气油然自生。
“素翎么?进来吧。”声音低沉而阴邪。
门外的女子应了一声推门而入。
女子一身白衣,青丝花髻,发间别着一个银扇子,致如画的眉眼下一滴泪痣仿佛眼中含泪。
美人向来都是男人眼中的宝,可眼前的这个女人看在这男人眼中却令他皱紧了眉。
“说过多少次,不要穿白衣。”男子话语虽不瘟不火,却也让女人寒心大半。
素翎俯身行礼道:“穆领主……素翎这就回去换下……”
男人看了她一眼道:“就在这儿脱。”
女人咬着唇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问:“为何……为何如此针对我?一件白衣而已……他能穿,为何我却不能?”
男人眉梢轻扬,目光冷冽的刺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