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张耿话还未出口晕眩感便扑面而来,旋即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来人黑着脸看着牢中的人道:“你又玩的什么花样?”
阳珏道:“这下完了,这小子看到你的脸,也知道你我是一伙儿的,等他醒了你这些事儿怕是包不住了。”
来人嘿的一声冷笑,掀下了头上的斗篷,竟是范宗的阳明尊。
他眯起眼逼视着阳珏道:“你在威胁我?想让我保你性命?”
阳珏但笑不语。
两人沉默的对峙了片刻后,阳明开口道:“这景阳城你是待不住了,我替你另寻一个去处,跟着他自有你的位置。”
“莫云歌那边该怎么办?”
阳明尊嗤笑,踢了踢脚边昏过去的张耿道:“办法你不是早想好了么?也省的我事后再寻机会拾他。”
阳珏点点头,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随后将中毒昏迷的张耿拖进了牢中。
看着他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五官,阳珏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然后便从怀里摸出了几个小药瓶开始给他易容。
这阳珏的易容术在江湖上虽非盛名,却也颇有些手段,不容小觑。
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张耿的脸已与阳珏有七八分相似。也是此时,地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阳珏闻此立刻了手上的工作,将张耿推到地牢里间对着墙壁躺下。而自己则披上了张耿来时穿的那件斗篷。
拾间,地牢外的脚步声已近。来人是望风谷的莫云歌。
他一见地牢里还站着阳明尊和另外一名弟子倒是微微愣了一下。
“莫谷主这样晚了还来看阳珏?”
莫云歌点点头道:“明日便是两日之期,我希望他能有个说法。”
阳明摸了摸小胡子,摇头道:“我问过一次,他死活不肯多有辩解,也不肯为当年残害望风谷弟子一事悔过。”
莫云歌似早已料到此结果,盯着牢中那个背影道:“若然如此,我现下一掌拍死他反倒更解恨。”
阳明看他几欲动手,忙拉着他道:“何必为了一个凶徒脏了自己的手。”
毕竟有范宗的尊师站在这儿,莫云歌纵是再多恨,也不便在他面前过多发泄,莫云歌只得点头按捺下心中的恨意。
他扭头看了一眼阳明身边的弟子,笑道:“这小弟子倒是怕生?半晌也不说话,闷着头站在这儿。”
阳明摆手笑道:“可不是?他向来就是这副模样,加上前阵子中了毒,更不愿见人了。”
莫云歌盯着那人藏在暗处若隐若现的脸看了半晌,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旋即他又瞟了一眼牢中的人,忽然道:“你们可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那是自然。”
阳明跟着莫云歌一路出了地牢,目送着他出了院子往东厢走远。
阳珏很是嫌恶的扯下脸上的伪装,对着莫云歌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
阳明尊道:“你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谢语栖虽是九荒的人,可我也探不出他究竟意欲何为,此人是敌是友不好往下论断,还得当心提防着。趁着此番天上未明,赶紧离开景阳城。”
阳珏拉好斗篷。
阳明尊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包袱扔给他:“这里头有接下来的去向和我的亲笔信,见到人你只需交给他,他自会安排。另外,包袱里的那本书替我交给空琉,再替我带几句话给他。”
空荡荡的大街上,打更小哥儿抑扬顿挫的喊了一嗓子,然后极是有韵味的敲了下锣。惊得几个鸟儿扑腾着翅膀往远处飞去。
白日里总起摊摆着的那个算命小卦台,也靠着墙屋清冷的模样。屋内半盏油灯忽明忽灭着桌边一个男子的身影。
因为空气闷热,空琉袒露着胸膛,裸露在外的肌肉透着武者的力量感,上面细密的覆着一层汗珠。
他望着床榻上静静睡去的女孩,嘴角微微勾起,有一搭没一搭的替她摇着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