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宗主,我发现你很八卦呢。”
范卿玄盯着他,眼中波澜不惊,丝毫不为他这些轻佻的言语所动,犹如顽石。
谢语栖叹了一声,道:“这些是买主的私事,我本不该多言。不过看在你有趣儿,我心情好,告诉你也无妨。”
他将药草碾磨成末后,归类放好,又道:“三年前,阳珏委托九荒替他盗取九尸毒的秘方,至于他得到秘方所为何事,九荒也不会过问。”
范卿玄道:“望风谷的东西?”
谢语栖微微一愣,讶异道:“你倒是知道的多。”
范卿玄道:“午间在酒馆听你提起过秘方,想着或许有关联。”
谢语栖点点头道:“秘方我曾看过几眼,我怀疑此次毒疫,也与这九尸毒有莫大关联。虽说毒症不尽相同,但也算有些头绪的。”
“这也是莫云歌追你至此的原因?”范卿玄冷不丁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吓得谢语栖手抖险些碰翻了茶杯。
“你能不能不提这事儿?”
范卿玄看着他眼底映着的烛光,轻轻摇头道:“他此番来景阳,我还是多有在意。半月前,望风谷的人曾在景阳城郊三里的洛河道与人有过争执,而据目击者称,对方几人像是我范宗弟子。”
谢语栖道:“你怀疑是望风谷的人所为?”
话题到处,对方沉默了下去,再不接话。
一时间屋内静的针落地可闻,谢语栖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薄唇紧抿,眉心微锁,眼眸含霜,说不出的冷峻,若非是他成日板着张脸,能多笑一笑,倒也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啊。
何时能笑一个呢?谢语栖暗自轻叹,思绪已从九尸毒飘到九霄云外,正想着如何逗他笑笑。
范卿玄目光看了过来道:“怎么?”
谢语栖了思绪道:“你还不走?留下当药童啊?”
“……”范卿玄看了看那一桌的药罐,“需要做什么?”
范氏宗门的宗主亲自当药童,这等好事不要白不要。谢语栖眼底划过一丝明快的光,指着其中几味药材说:“这些三五七分好,然后碾碎了。另外无根水取三勺……”
范卿玄静默的听着,一一照做了,偶尔看向谢语栖时,他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认真的摆弄着那些取来的毒血,时而对着烛光细看,时而拿着银针拨弄,又时而会托腮望着摇曳的烛火出神。烛光轻晃,斯人如画,范卿玄也少有的这般心静如水。
待到他将药材碾磨好,那人已支着头睡去。
范卿玄无声摇头,起身想整一下桌上的药材,谢语栖却忽然呼吸紧蹙的惊了一下,从睡梦中惊醒。
“……”谢语栖睡眼惺忪的盯着范卿玄看了许久,眼神陌生又警惕,似乎正在努力思考此人是谁。
范卿玄也望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晌。
直到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那张枯燥乏味的脸渐渐重合,谢语栖才逐渐清醒过来,转眼看向桌上那些分好的药材,道:“弄好了?那你睡去吧,剩下的我来就行。”
想着自己医道有限,范卿玄点头道:“不必过劳,早些休息。”
谢语栖揉着眉心,略是疲惫的点点头,旋即又将目光投在了那些药材上,开始一点点的试毒。
范卿玄也未作多留,转身出了静室。
谢语栖将药归成三类,正要去取些水来,忽然看到倚在角落的那三人。
“……差点把你忘了。”他轻轻一勾指,银针从一人肩头钻出飞回他怀里。
那人眼神渐渐有了焦点,连着咳了好几声,声音沙哑如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