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不停住马车?”
李叔昂抽了抽眼皮。“所以大人想跟我聊的就是这些?还是要我道歉?可以,有什么不可以,民不与官斗,大人要我道歉我就道歉,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成了吗?我可以离开了吗?”
“你为什么高价下庄户的成,甚至还在他们面前为我美言?”宋绰也不唆,开门见山地道。
李叔昂狠狠地呆住,显然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事。他要淇叔三缄其口,结果还是挡不住宋绰的逼问。
“说呀。”宋绰懒散地抬手枕在池畔,侧身瞅着他。
李叔昂垂敛长睫,状似随意地道:“什么美不美言的,我不知道,大人该知道我是在商言商,行商之人所作的每件事自然是因为有利可图,好比我待农户们好,今日至少让我调了两百石的胭脂米。”
换言之,那些庄户并没有配合梁蕙娘一起把米给卖了,他心里感动极了。
“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宋绰突道。
“大人此话差矣,是大人讨厌我才是。”李叔昂不自在地看他一眼,意见他刀凿似的胸膛,随即移开了眼。
许多人只知道宋绰是个言官,却不知晓其实宋绰从小习武,当初原本是属意考武举的,却因为宋家族人有太多武官,为防帝王猜忌,于是顺从父意考科举。
“那倒是。”
李叔昂翻了翻白眼。“为了不惹大人厌恶,我就先告退了。”
“只要你改掉那些恶习,堂堂正正的,我又怎会厌恶?”宋绰动作飞快地揪住他的手腕。
他相信宋淇所言,李叔昂对他是有几分景仰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李叔昂每每见他总是与他唇枪舌剑,甚至做的都是他极度厌恶之事。
李叔昂笑得自嘲。“我不明白何为恶习,亦不明白何为堂堂正正,我只知道我问心无愧,至于大人厌不厌恶,对我而言压根不重要。”
“叔昂……”他喃着,直睇着他,像是要看穿他的内心,然而他的目光却被他的身躯给吸引着,曾几何时他已成长得像个男人,完全的男人躯体,可他却莫名的口干舌燥,心跳失控地颤动着。
李叔昂瞅着他,笑了笑。“大人,我已经过了为他人而活的年岁了,从我离开李家之后,我就只为自己而活,旁人的看法之于我,一点意义都没有。”话落,甩开了宋绰的钳制,离开了浴池。
宋绰回头欲开口,却瞥见布满他后头肩头的咬痕和吻痕,不禁愣住。
“你……”
“嗯?”他微回头。
“为了钱财,你可以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宋绰蓦地怒斥着。
李叔昂错愕不已,搞不清楚他的火气到底是打哪来的,方才还风平浪静,现在倒是莫名地刮起狂风暴雨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和你同处一室!”话落,宋绰怒不可遏地从他身旁走过。
李叔昂呆在原地,听见宋绰快速地穿衣后离去,他扯了扯唇,苦笑着。
算了,宋绰这种态度,他还比较习惯些。
只是……失落总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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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绰近来像吃了火药,同僚和下属一个个被爆得不敢靠近他的办事房,而一回到家,就连两个弟弟都避着他,省得遭池鱼之殃。
至于梁氏,打从那日宋绰回府后,就被夺了权,赐田和族田都不准她插手,还对她三令五申,再